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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派來殺易寒的,總歸可能來自不同之處,然這高手,似與他也是不相上下,凝萱焦灼的懸心被柳世旌揮閃的手掌打斷,柳世旌瞧向其狼狽樣,笑了笑。
“他暫時死不了!”
伸手撫向其脖頸淡粉傷痕的柳世旌被凝萱躲開,他沒在意,反倒問她。
“你們想借春貢之機重翻‘瓊瑜案’,然你們可有想過,那等舊案,不經調查輕易斬殺連坐,會是誰的命令,倘若真待到了皇帝跟前,與當年,也是一樣的後果!”
凝萱愣住,柳世旌自然從猜到易寒身份那刻起,聯係八年前便自然而然能想到他的目的,然他卻一直秘而不發,對易寒問詢也是搪塞隱晦,從未真正動手,直到……直到今日,楊師傅丟失……
“你的意思是……”
柳世旌拍了拍她的腦袋,肅言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治罪之人便是施罪之人!”
所以!
……
約為十幾招之後,劍抵心口的長劍被易寒收回,他一手捏起手腕,近身一拽,還未等那人微動,已捏住那人下頜,輕輕一挑,這刺客“嘔”地躬身下吐,那夾在齒間的丹藥便掉落在地。
“你,你怎麼……”
殺手往往會將最後一顆毒藥留給自己,可這藏毒之法,易寒將其穴位封住,若非靈兒若有若無向自己透露,他也不會尋得如此之快。
“等等!”
此刻,坐在遠處看戲的柳世旌衝他揮手,指了指凝萱,毫無要與他再爭論的架勢。
“她有話跟你說!”
其實,他要捉拿易寒,何嘗容易,那紙大理寺緝犯通告,對他而言更是輕而易舉,但凡他省些心,自己便能帶著楊師傅安然回京,可惜,可惜……柳世旌望向凝萱,嘀咕著輕歎了一句。
“這等木頭疙瘩,還是你去說吧!”
他起身而去,離開時還不忘略有意味得盯著凝萱瞧了好一會兒。
……
柳世旌很快帶人離去,整個院落又恢複到原有的寂靜,靈澤不知從哪裡竄出來,躲在石亭中,遠遠地瞧著這兩人,在易寒跟前,它總歸有些發怵。
二人進屋坐下,凝萱木桌上的草藥收起,脖頸還是被柳世旌掐下的痕跡,淡紅淡紅的。
“怎麼回事?”
凝萱察覺到他在看自己,隨意搖了搖頭。
“沒事。”
凝萱這才發現,他換了身灰墨緊袖束衣,與先前的黑色淩冽截然不同,略帶輕愜,甚至,有些清風霽月的味道,有那麼一瞬,她似乎看到了以後的他。
“柳世旌說,他說,當年的‘瓊瑜案’紛繁複雜,牽扯眾多,朝堂相鬥,必有一傷,而傅府也就是事時的犧牲品,也就是說,並非一眼瞧去簡單……”
“他說,上報朝廷,也隻是死路一條,隻有他,才能……才又能力重查當年舊案!”
柳世旌這人心思縝密,又搖擺不定,如今形勢,對他們幾乎毫無益處。
“其實,他即便不告知這些,將我們殺死也是輕而易舉!”
如此形勢,他們除非放棄,彆無選擇,然若是與柳世旌一道,必定是要將此事和盤托出的。
“‘瓊瑜案’是他父親一手辦理。”
“或許,受任於君,不得不為。”
柳世旌說,他帶楊師傅回京,正是為了將其看護,待有一日為傅府沉冤得雪,然如今,並非是得當時機。他也隻能按兵不動。
沉言許久,凝萱看向易寒,緩緩道。
“若你不願,他會大開殺戒,楊師傅,他必得要帶回去的。”
她忽輕撫上他的手臂,或許對他而言,還有更好的出路。
“易寒,若你……你大可將此事放下,帶上靈兒遠走高飛,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生活……”
易寒看向她,搖了搖頭,若他想走,也不必等到今日。
“你信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