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押獄(1 / 2)

宴重山 垠軔 6998 字 9個月前

依梅亭中,正逗弄戲魚的男女正湊近低聲交談,就連一向警覺的易寒也沒能迅速反應過來這鋪麵而來的衝擊,靈兒手中竹竿掉落在地,被靈澤一張衝上來的獸臉嚇得倒退著跌倒在地。

“靈兒!”

易寒見狀,將其抵在身後,靈兒被驚恐一嚇,捂著臉躲進易寒懷中。靈澤一張略帶怒氣的臉在瞧見易寒時才往常般乖乖冷靜下來。

“靈澤,靈澤……”

身後,凝萱撐起身體自其居住的房屋出來,生怕靈澤闖出什麼亂子,腳下每邁出一步,都好像剜刀刺痛,門外空氣清新撲鼻,一下將其從榻前那股血腥氣中拽拉出來,不由恍惚半刻。

靈澤看見凝萱,飛奔著悻悻躲到其身後,是十足怕了易寒的緣故。凝萱回身看了眼縮著脖子的靈澤,循其來處看去,男女緊緊擁著,易寒目光正是同一瞬間注視了過來。

“凝萱姐,這……這是什麼!”

易寒懷中的靈兒拿開手,驚狀般瞥向凝萱身後,她是初次見靈澤這麼個龐然大物,又冷不丁撲過來,自然會害怕。

垂目臉神,凝萱小腹驚起陣陣疼痛,濕雨之後,涼意刺骨,她緩緩躬身,行了個大禮,替靈澤道歉。

“它本在我這兒,許是獵食之故,無意驚擾,實在抱歉!”

話罷,靈澤自其衣衫後探出個腦袋,細細觀望。凝萱視線掠過二人,又道。

“我將它帶回去,好好看管!”

寥寥幾句,如今的她,實在是無話可說。說完,便欲轉身回去,再多呆一秒,隻怕會疼死。

“等等!”

還是易寒叫住了她,瞧她臉色實在難看,身子又似虛弱無比。

“你……生病了?”

凝萱頓住,旋即搖了搖頭,淺笑道。

“沒事。”

二字落,撐著身體回了房間。門合上時,靈澤心虛著窩在門口,說什麼也不進去,凝萱撫了撫它的尾巴。

“天氣冷了,會凍到靈澤的!”

哄了又哄,總算將其帶了進去,凝萱歎了口氣,緩緩道。

“靈澤乖!以後千萬彆再隨意傷人!”

……

窗台上置著張牙舞爪的食人花,凝萱呆呆望去,門被人“鐺鐺”敲開,向笙又帶著搜羅好的點心緊來探視她,雖說柳世旌的傷心她是吃了不少醋,然若非自己說漏了嘴,凝萱也不會難過成這樣,一個女子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也是殘忍。

向笙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凝萱,尾音拖得老長。

“原來,是他?”

“你說什麼?”

向笙以竹簽叉起點心,送到凝萱嘴邊,她方才也是不約而同想去釣魚,然魚竿皆給了靈兒那邊,於是一麵到此,將方才的一切儘收眼底,那場麵,著實有些刺眼。

“其實,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爭搶也沒有錯!”

向笙道,就像自己之於柳世旌。他的確很好,長相出眾,仕途順暢,個麵頗佳,然自己也不錯,足以配得上他,因而在眾多傾心於他的女子中,才能脫穎而出。

“你呀!”

凝萱搖頭,笑了笑。

“長久的喜歡不是爭搶能爭搶來的,柳大人之於你,與你之於柳大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凝萱看向向笙,其心思還是個孩子,與柳世旌之心,更是無可挑剔。世人即便皆道柳世旌多情擅變,玩轉人心,在向笙眼中,卻是珍彌十足。

“再說,總要講求先來後到吧!”

向笙點了點頭,雖半懂不懂,然也大體知道,凝萱是在誇讚自己,她握住她的手,提議道。

“三日之後,城郊有個寺廟開光,聽說靈驗十足,還有廟會觀戲,你去不去!”

在南霖,向笙已是轉了又轉,這般新奇事,她與杏兒是定要前去的,隻是看凝萱與螢光閒暇無聊,才來相邀。三日的話,凝萱到時應該能下床了。

“好!”

凝萱倚在棉被之上,黯淡無光的眼眸中閃出幾分溫柔。

南郊野墓,易寒將鳳姨屍身掩埋至此,雖地處偏僻,卻藍山綠水,風景破佳,鵝黃淡衫女子矮身輕撫那墓碑,記得當年,自己正是飲其乳汁生還。她隻是後悔,最後那晚,她居然仍是惡語質問,不想卻再無相見之機……

然靈兒不知道的是,鳳姨自小浪跡江湖,無兒無女,退隱之後遁入傅府,早將其視作親生女兒看待,此去二十年間,再無人許其做母親的慈愛之心。唯將所有心血都給予了靈兒。

易寒將僅有的幾支鳳尾翎插於其墓塚邊緣,想來二人效忠傅府,唯一相見之處,也是因這幾枚鳳羽翎,就連……腦海中忽浮現出那張慘白孱弱的臉,心中仿佛刺上把尖刀……

“靈兒,回去吧!”

靈兒抬頭看他,其仿佛掠過一絲痛苦。

“易寒哥,你有心事?”

易寒搖了搖頭,道。

“沒什麼。”

他瞧向懵神的靈兒,鳳姨已為此付出性命,所為無非也是不想她有所牽連,然還需一件東西,才能真正將連府治罪。

“靈兒,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將那東西置於掌心的東西遞給靈兒,正是前幾日大夫為其療傷時,取下來的那塊在她脖頸之上常年佩戴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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