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彥霖目眥欲裂,他怎麼也沒想到,當日為了息事寧人一時妥協簽下的欠條,卻成了他縱容妾室貪墨原配嫁妝的鐵證!
其實怎麼會想不到?他真正想不到的是,花容居然敢狀告生父!
就連京都府尹都忍不住有些同情他了,不過不是同情他被子女狀告的慘劇,而是同情他的智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壞,又這麼沒有腦子的人?做下壞事不少,留下的把柄更是一堆一堆的。
其實說來,也不能全怪花彥霖,他這些事情都做的隱秘,就像奶娘,根本不知道柳梅的奸夫是誰,就像馬夫,也根本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並非所謂的親戚,而是他的嫡子。
可誰能想到有一天會有人把這些看似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證物證串到一起,還梳理出了真相呢?
這一切,都是因為柳梅!
若不是她太心黑太張揚,貪墨了太多白氏的嫁妝,做的太過,花容怎麼會察覺?
還有花溪,天底下男人那麼多,偏偏惦記著嫡姐的,這也便罷了,還在成親當日高調的曬嫁妝,徹底激怒了花容!
更可惡的還是柳梅居然沒有聽他的話,把那孩子送去商戶家裡,居然送去了農家,若這孩子不能考科舉,這輩子都未必有來京城的機會,又怎麼會東窗事發?
花彥霖想來想去都不覺得是自己的錯,心中隻懊悔自己怎麼就鬼迷了心竅,什麼都縱著柳梅,更恨柳梅做事太絕又太沒腦子,連兩個孩子都一個比一個像她。
“這兩個孩子的事兒了了,我們白府,還有一告!”
等花容說完後,大夫人和二夫人扶著老夫人上前,幾個小姑娘跟在她們身後。
因為三位夫人都有誥命在身,便不用行禮,隻三個小姑娘跪下行了個禮。
京都府尹起身恭敬的說道,“夫人所告何人?”
大夫人看向花彥霖和柳梅,“我們要告花彥霖和柳梅,草菅人命,毒害我小妹,也就是花彥霖的原配,白雲英!”
大夫人話雖然說的不緊不慢,但眼神卻很是犀利,在她的強壓之下,花彥霖和柳梅終於經受不住,雙雙跌倒在地。
福親王世子卻朝端王府那父子倆招了招手,“說起來,這事兒與你們端王府也有關,你們可以一並上前聽審。”
花溪是知曉內情的,她臉色慘白,膝蓋發軟,也差點跌坐在地,幸好旁邊的捕快知道她有身孕扶了一把,才沒讓她絆倒。
端王父子並不是蠢人,聽到福親王世子這麼說,便立即想到此時或許與端王妃的病有關。
嚴嘉許神色難辨的看了花溪一眼,若是往日見到她這幅模樣,他早就忍不住過去抱住她安撫,可這些天樁樁件件的事情下來,又加上剛剛花容的指控,讓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多年的憐惜與深情,是不是都是被謊言所誆騙?
大夫人這才將白氏當初突發疾病,是何症狀,大夫和太醫又是如何診斷這一切娓娓道來。
之後她又說起端王妃的病症,“若不是偶然聽聞,覺得實在太過蹊蹺,我們也不會從端王妃的病想到小妹的事情。”
老夫人還存著當初太醫診脈的脈案以及白氏用過的藥方,京都府尹拿過來和端王妃的比對了一下,雖然診斷有些許差彆,但表象和症狀卻是一模一樣。
福親王世子也拿過來看了看,“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隨後又從自己懷裡拿出一張,“這張也一樣。”
京都府尹倒是知道內情,不過還是循例一問,“這是?”
“之前在搜查端王府的時候,從嚴嘉許妾室的首飾盒子隔層裡搜出來的藥粉,我著人拿回來用了個死囚做實驗,那死囚吃過藥粉後的症狀和端王妃以及……”福親王世子下意識的看了花容一眼,“以及白氏的症狀一模一樣。”
京都府尹一拍驚堂木,“花彥霖,柳梅,花溪,你三人還有何話可說?”
沉默良久。
柳梅突然抬起頭,“我若是不認,之前那些罪狀,會怎麼判?”
府尹皺了皺眉看向福親王世子,見他點了點頭,才說道,“以妾室置身後宅行惡,刻意養壞嫡女,又縱女偷情,貪墨原配嫁妝,還調換嫡子,雖無人命在身,但罪不可恕,即便死罪難免,也應終身流放苦地。”
柳梅神色發冷,突然笑了笑,“那我便認了吧,大人是不是會判我死?我死又怎樣,我比那白氏多活了十五年,我得到了完整的丈夫,我還花著她的嫁妝,換了她的兒子,養壞她的女兒,我的女兒,還搶了她女兒的丈夫。”
“贏的那個人,始終是我!”柳梅瞪紅了眼,聲音尖銳,像是瘋魔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成,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