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白建成的經濟並不差,即使她是家裡唯一的孩子。可她卻連手機都沒有,更連通電話都不能打,哪怕是彆人打給她的,隻要被發現了,也要被白建成的妻子巴掌伺候。
而許聽寧呢?穿著漂亮的衣服,吃著外婆做的飯,跟她吐槽作業好多,天氣好熱,課間小賣部擠不進去。
這算是什麼煩惱?
最初在網上找到許聽寧,白沅隻是好奇,那種感覺很奇妙,做不成姐妹,卻成了好朋友。
白沅知道不該恨對方的,可是有次她誇許聽寧新買的裙子好看,許聽寧想都沒想就要送給她時,她心裡是恨的。
她恨她在意的,一母同胞的許聽寧卻毫無所謂。
那是曾經的許聽寧,現在呢?她穿著寬鬆的棉質料子,跨著隻寬大的單肩帆布包,好像所有的東西,都沒她手裡那包草莓乾重要,她對她在意並努力得到的那些,依舊無所謂。
車送到酒店門口,白沅跟霍涔的司機道謝,說從香港帶了紀念品,要打開行李箱送給司機。
從事業和個人情感考慮,她都不能怠慢霍涔身邊的人。
“不用了,白小姐。”司機態度禮貌地拒絕了她,說,“老板剛才交代我去買酸梅汁,那家店得排隊,我得趕緊走了。”
“霍涔喜歡喝酸梅汁嗎?”
“不是,是給霍太太買的,怕霍太太暈車。”
白沅麵上是微笑的,手卻攥緊了行李杆,她甚至在想,霍涔是不是故意讓司機這麼說的。
當初霍涔來問她為什麼非要出國時,她態度不算好,沒有回答,隻是反問他有沒有能力跟她一起出國。
霍涔出不了,他家裡很有錢,但並不能成為他的資本,他還有個被父母偏愛的弟弟,弟弟已經到了國外,父母不會允許他再出去,否則霍涔怎麼會拚了命地自己創業。
白沅早就去打聽清楚了,所以她當時很清醒。清醒到頭,霍涔跟迷迷糊糊的許聽寧結了婚。
他為什麼要在報紙上發結婚聲明?不就是生怕遠的人不知道嗎?
那頭翌日一早,許聽寧到了霍涔的辦公室。
“謝謝你的酸梅汁。”
昨天霍涔走後,他司機來給許聽寧送了一杯酸梅汁,為了還他人情,她今天特意出門早了一點,樓下買了兩杯帶上來。
她一杯,霍涔一杯,但沒想到魏肖也已經到了。
“魏律師,你好,這杯給你。”許聽寧忍痛把自己的讓了出去。
魏肖看了眼霍涔,笑道:“我還是喝茶吧,霍總這裡的茶不錯。”
氣氛詭異的靜了幾秒,霍涔把一遝協議紙扔到桌上,重重往椅背上一靠。
“看吧,有什麼異議現在說。”
許聽寧衣服貼在了肚子上,她往前抻了抻,走過去拿起來。
她看了半天,越看越暈,看看霍涔,張張嘴,最後還是問魏肖:“魏律師,這裡是什麼意思?”
魏肖看了一眼:“就是你得淨身出戶。”
許聽寧點點頭,拿起筆。
“要不……”魏肖突然出聲,“聽寧,你再看看後麵那幾頁?”
“我剛看過了。”許聽寧笑笑,“你們又不會坑我。”
不就離個婚,她本來也沒什麼財產。
“不是,我覺得你還是仔細看看吧。”魏肖幫她翻了兩頁,手指點著,“因為是你提出的離婚,按之前的婚前協議,你需要把霍涔每月給你的家用都退還出來。”
他又拿了幾張紙給她:“這些是霍涔給你的轉款證明,這過下目,總數在這裡,我們這邊最多可以讓步到你分期退還。”
許聽寧又開始掐手心,紙張被她帶的直響。
“好,分多少期?”
“12期,一年。”
“好。”許聽寧拔開筆帽。
“欸,還有呢。”魏肖算是服了,“聽寧,你是真覺得霍涔不會坑你啊。”
許聽寧抿抿唇。
魏肖道:“你結婚的時候就沒看協議書嗎?現在是你要離婚的,霍涔可以提出精神補償。”
“他還要精神補償?我傷害他什麼了?這不是欺負人嗎?”許聽寧不可置信。
霍涔挑眉:“要是我先提離婚,你也可以提賠償。”
許聽寧想說,那你倒是提啊。
魏肖怕許聽寧哭出來,趕緊道:“數額不高,按你的經濟狀況來的,主要是用來證明霍涔是無過錯方。”
資本家事就是多,許聽寧看了一眼數額,撇撇嘴:“我在家裡的東西今天可以去拿嗎?”
衣服那些她倒不急,反正也快穿不上了,她就是怕薄荷草乾了。
“不行。”霍涔道,“你是淨身出戶。”
魏肖:“霍涔,你……”
“簽嗎?簽的話快點,要考慮也行,那就改天,我可以給你充分的時間。”霍涔把食指橫在唇間咬著,等著她回答。
“不用了,我簽。”反正想多久,也是這麼個結局,說什麼也都走到了這一地步,她左右也玩不過他。
“等等。”霍涔抬抬下巴,“筆是我的,你用你自己的。”
魏肖剛要開口,看見許聽寧紅著眼從帆布包裡拿出一支鋼筆,那鋼筆他很眼熟,是他之前送給霍英英的。
許聽寧趴在桌上,手抖著簽字,霍涔抬抬手,想幫她把滑落的碎發彆到耳後,手在空中定了定,又收了回來。
簽完了字,兩人直接到了民政局,許聽寧所有證件都帶了,包括證件照,霍涔掃了一眼,笑得挺開心。
很快,兩人辦完手續,從民政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