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月色滿衣(1 / 2)

“周爺,這就是新到的。”

說話的是穿著紅襦裙的中年女人,胸口白花花一片極為醒目,額上描著一片花鈿,唇染得紅亮亮的,對著身邊的高壯男人笑得諂媚。

男人聞聲向屋裡走了兩步,上下對她打量了眼便點頭道:“行,就這個貨了,今晚就帶走。”

貨?是她?

林覓椒瞬間明了,這不是要將她賣到窯子,就是要割她腰子啊!

男人又向前走近幾步,手中握著一根粗鞭子,重重甩在她的身側,掀起一陣嗆人的灰。

他壓沉著嗓子陰測測道:“彆給我耍什麼花樣!”

林覓椒嚇得抱膝縮成一團,不敢亂動。

她被三足烏抓傷,那上麵的毒液還停滯在她體內,一日不解,她一日不能使用靈法。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靈使來找她。

她身為大荒境天蕖神女,在雷澤大典上無故失蹤,靈族的人就是將整座大陸翻個底朝天都要尋到她。

靈族豢養了那麼多天狗,培養了那麼多靈使,他們很快就會找到她,所以林覓椒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隻要暫時乖巧聽話少受點皮肉苦就可以。

得到了周爺的肯定回答,那女人雙臂纏上他的腰身,抹了胭脂的臉頰緊貼在男人的肩頭,目似哀怨地瞪著那個少年。

“周爺,還有這個貨,都十多天了,他日日不食夜夜不寐的,奴家馴不住他。”

周爺轉過身摟住女人的腰身,粗糲的手掌毫不客氣地揉了一把白花團,女人嬌弱地歪在男人身上嗔罵一句,引得男人笑開了嗓。

“先陪下老子。”

男人聲線壓得低,眼下一片青黑的欲念,迫不及待伸進女人的裙擺,兩人歪歪扭扭走出屋外,留下了一地淩亂的衣裳。

林覓椒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幕。

難道這就是……限製級的威力嗎!

林覓椒抬起頭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年,那兩人進來又出去,他愣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連呼吸都很微弱,即使他們討論的人物是他,那少年亦是靜得如一潭死水。

剛才那女人說他已經十天沒吃飯沒睡覺了,饒是妖族也得果腹而存,他竟然能□□到現在?

“額……”

林覓椒張了張嘴卻還是合上,這人一副不想理人的態度,她何苦自作多情關心他?

兩人一左一右安靜地呆在屋子裡,好似一場無聲的對峙。

那倆男女絲毫不擔心她會逃跑,門大剌剌地敞開,林覓椒探長脖子向外望,屋外是一處極為簡單破舊的院落。

這裡應該是個很偏僻的地方。

原主雖然隻有築靈境,但好歹也是個耳目通明的靈士,一裡之內的聲音仔細聽還是可以聽清的。

像這裡,除了那倆男女吭哧吭哧的聲音,就沒有其他人了,隻剩下嘰啾的鳥鳴。

林覓椒悄摸走到那堆衣裳邊,左翻翻右翻翻,果然在女人袖口裡找到了兩把鑰匙,一把較圓鈍,上麵生了斑斑鏽跡,另一把細長,如一條小木棍。

門外的聲響忽然快了一陣兒便堪堪停下,林覓椒趕忙將鑰匙塞進胸口,又抱膝蜷縮在角落,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果然,不出幾息,那兩人又走進屋子裡,身上披了件外袍。

周爺卷著鞭兒打在手上,目光停在她身上欣賞地點點頭:“不錯,終於有個不吵不鬨的貨了。”

什麼貨?我看你是個二貨。

林覓椒埋著頭不動聲色地癟癟嘴。

“周爺~”女人嬌軟軟地喚了聲男人,還不忘瞪了眼少女。

男人收回目光,掐住女人的下巴尖,輕輕向後一甩:“滾,老子知道你那小心思。”

說罷,周爺大步走到少年麵前,話也沒說便是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少年猛地向後摔去,背脊與地麵發出響亮的一聲。

可他卻是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

他不痛嗎……

林覓椒小心翼翼抬眸看去,少年躺在地上,身子未著寸縷,櫻紅的尖尖處竟然嵌著兩顆銀環!

鎖骨似山巒般舒展開,長長一條,弧度很是漂亮,而且他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瘦弱,反而肌肉勻稱、肌理分明,像是個完美的藝術品。

再往上,便是……

一根止咬器!

少年的下半張臉上竟還套著根止咬器。

細長的鐵條封在他兩齒間,粉嫩的頰肉被迫撐開,勒出了一條極深的印痕。

可即使是這樣彆扭的姿態,卻依然能看得出這是個極美的少年,美到雌雄莫辨。

原來他剛剛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根本開不了口!自己居然錯怪了他。

林覓椒頓時有種以己度人的羞愧。

周爺俯下身一把薅起少年的發,拖行了半米距離,狠狠踩向少年的膝窩,鐵鏈瞬間筆直繃緊在半空。

林覓椒指尖微動,驀地看向少年,冷不丁撞入一雙霧蒙蒙的瞳眸。

少年纖長的睫羽柔密得如同江南絲雨,眼尾微挑無端勾出一縷魅惑,他白淨的齒牙咬在細長的鐵條上,洇出了一絲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