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著實微妙。
沈倦歎了口氣,擱下筷子。
“怎麼了?”
“大人?”
兩人同時出聲道,而沈倦——
沈倦啪的一聲拍了把刀到桌子上,故作歎息:“你們懂什麼叫和平共處嗎?你們這樣讓我很難做人。”
“大家都姓沈,境界修為又差不多,修行上遇見困難還能互相琢磨一番,為何不能友好相處呢?”
“若是不能好好相處,我隻好拔刀了。”
兩個人都不出聲了。
沈倦看了眼沈見空,後者竟直接往他碗裡夾了個雞腿,大意是彆說話快吃飯,氣得沈倦翻了個白眼。他又把目光移向沈亦輕,這人要乖一些,不曾有反抗舉動。
“他冷著個臉我懂,你又為什麼板著張臉?”沈倦問。
“屬下……”沈亦輕欲言又止。
沈倦聲音幽幽:“你怎麼?”
沈亦輕艱難措辭,隔了好一會兒,才道:“些許悵然。”
“哦?”沈倦語調微揚。
他看著沈亦輕,後者閃躲一番,斂下眼眸。沈倦盯著他不放,漸漸的,從他神情裡品出點“家裡白菜被豬拱了”的含恨感。
居然是這樣的原因?
沈倦有點想笑。
半息後,他終是沒能繃住表情,噗嗤一聲笑出來。
沈亦輕放棄掙紮,語帶歎息:“我去告知諸長老此事。”
不曾料沈倦沒有讚同:“不急。”
他身旁的沈見空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嗯?”
沈倦頓感頭大:“師兄,今日你也見到了,那位大長老年事已高,我怕他知道這一消息,不太承受得住,更怕他們得知此事,一窩蜂趕過來,那時候青翡閣又熱鬨得如同過年了。”
“行吧。”沈見空應得有些勉強。
他們吃飯的地點在正廳,沒有掩門的習慣,夜色與夜風儘數湧入,喧囂肆意。
倏然間,一道流光劃過天幕,落到廳門前。
沈倦定眼一瞧,來者乃是自家師父祁讓。
想是終於抽出空,過來詢問與雲夢澤沈家有關的事。沈倦猜測出祁讓來意,就要起身相迎,卻見祁讓眸光掃過來後,眼神一凝。
沈倦想起什麼,也僵在了原地。
師徒二人對視,半刹過後,祁讓甩著拂塵入內。
祁讓掃了眼廳內,他大徒弟坐在朝南的主座上,白如雪的脖頸不知道被哪個混賬咬了一口,留下的痕跡相當深。而他二徒弟,坐在他大徒弟左側,平日裡如古井無波的眸眼裡多了些許柔意。
等等……柔意?那張百年不變的冷臉上竟然出現了柔意?
曾經種種走馬燈似的浮現在眼前,其中自然包括三月初三那日,沈見空說他直覺師兄會出現在臨安城時的場景。
那時他隻當他們師兄弟二人情深意重,可現在看來……那咬了他大徒弟的混賬定然是二徒弟了!
祁讓深吸一口氣,拉長語調:“見空。”
沈見空立刻起身見禮:“徒弟在。”
接著聽得祁讓喊:“阿倦——”
“咳。”沈倦拿拳抵唇。
“你咳什麼?我還沒喘呢!”祁讓沒好氣道。
沈倦當即乖巧笑起來,讓出座位:“師父遠道而來辛苦了,師父請坐。”
祁讓一拂衣袖,落座主位。他先將目光投向沈亦輕,後者朝他點頭一禮,爾後看向沈倦。沈倦遞了一個離開的眼神給沈亦輕。
不多時,正廳裡唯餘師徒三人。
祁讓的視線在兩個徒弟之間來回數次,萬般情緒化作一聲“哼”,“以前我想著,若是兩個徒弟先後與人好上了,我得見兩次徒弟媳婦,送兩回見麵禮,甚至出兩份合婚之禮。現在倒好,你們幫我把這些事都省了。”
“還替您省了見親家的麻煩。”沈見空淡然道。
祁讓:“是,是替我省了,自己和自己見一見,就算見過親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讓:我竟分不清,到底是自家的豬拱了自家的豬,還是自家的白菜拱了自家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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