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騰祥實在舍不得那兩萬兩銀子,本來,他拿了銀票,再找個由頭將這個太監打發個苦差,再尋他個不是,押到東廠,直接弄死一了百了。
不曾想,又是這個皇太子,突然出現壞他的好事。
他想,如果他不交出去,大不了鬨到皇上那裡去。
那可不行,這位皇太子可是皇上心尖兒上的寶貝,鬨到皇上那裡可沒他的好果子吃。
騰祥沒辦法,哆哆嗦嗦從袖筒裡摸出銀票,雙手舉過頭頂:“殿下。”
朱翊鈞卻不身上,馮保替他接了。
“你說得對,黃公公向來心善,在他的靈堂外,我也不想太苛責他的徒弟,你自己想想怎麼和我父皇交代吧。”
說完,朱翊鈞起身就往外走。還未出門,又回過頭來看向那小太監:“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太監不敢抬頭:“回殿下,奴婢名叫孫海。”
朱翊鈞說:“孫海,從今天起,你來清寧宮伺候。”
聽到此話,小太監欣喜若狂,連忙磕頭:“奴婢謝太子殿下恩典。”
回去的路上,朱翊鈞一直不說話,馮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還生著氣呢。
“殿下,有什麼氣彆憋在心裡,說出來。”
朱翊鈞嘟了嘟嘴:“黃錦是個很好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壞的徒弟?”
他剛才收拾騰祥的時候,像個小大人一樣,頗有氣勢。現在卻又露出小孩子的一麵,怪可愛的。
馮保說:“以前,黃公公還在司禮監的時候,他手底下這些人哪個不是老實本人。”
“有的人一旦嘗到了權力的甜頭,很快就會暴露本性。”
朱翊鈞皺起眉頭:“大伴,你在說誰?”
“騰公公呀。”
“我怎麼覺得……”
朱翊鈞陷入沉思,不知不覺走上了另一條路。馮保在後麵問:“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朱翊鈞一看,前麵不遠處就到了月華門:“去向父皇告狀!”
朱翊鈞黏在隆慶麵前一頓撒嬌,把事情原委都說了一遍:“父皇,你說,他是不是要私吞黃錦的兩萬兩白銀?”
隆慶把騰祥叫來,又問了一遍,騰祥咬死了自己沒有私心,隻是想完成師父的遺願,還說現在銀票交給了皇太子,相信太子一定會用這筆錢造福於民。
隆慶摟著兒子,和稀泥:“誤會!誤會!騰祥朕還是了解的,忠心耿耿。”
朱翊鈞皺眉,嘟嘴,不說話。
隆慶哄他:“你好不容易來看看父皇,也不露個笑臉,父皇也不高興了。”
朱翊鈞笑不出來,他說:“宮裡的門檻好高的,小的時候,黃錦時常抱我。我要是調皮,他怕皇爺爺罰我,總是替我說好話。”
“還有那些言官……就那個海瑞,要不是黃錦,他早就被我皇爺爺砍了腦袋。”
說到這裡,朱翊鈞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騰祥,後半句話不用說出來,現在隆慶身邊這群太監,隻會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這一對比,高下立判。
朱翊鈞又把腦袋靠在隆慶肩頭:“沒有黃錦在身邊伺候,皇爺爺一定不習慣。父皇,你說是吧。”
說到最後,他聲音中竟然帶了些哽咽,這可把隆慶心疼壞了,拍拍他的肩膀:“鈞兒說得對,黃錦是去侍奉皇爺爺去了,這是好事,彆難過。”
“嗯。”朱翊鈞手臂摟著隆慶的脖子,“父皇說得對。既然他是去侍奉皇爺爺,那我們應該好好送他才是。父皇,讓大伴去辦他的喪事好不好?”
“好,都依你。”
隆慶看向馮保:“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你們都下去。”
周圍伺候的太監宮女依次退出雍肅殿,陳洪還立在那裡,隆慶說道:“你也出去。”
陳洪有些驚訝,皇上平時有什麼事從來不避諱他,今日去連他也屏退下去。
“是。”
陳洪最後一個退出去,還順帶著合上殿門。
“鈞兒,”隆慶拉著兒子的手,“朕問你,張先生和大伴,你跟誰最親近?”
朱翊鈞說道:“張先生和大伴都親近。”
隆慶說道:“隻能選一個呢?”
朱翊鈞搖頭,他不選。
隆慶又道:“必須選一個。”
朱翊鈞遲疑片刻,大殿裡安靜下來,隆慶也沒有說話,大有今日朱翊鈞若不做出選擇,這事兒就過不去了。
朱翊鈞沒辦法,隻能二選其一:“大……大伴。”
他雖然喜歡張先生,常常惦念著他,前幾日,張先生染了風寒,他還派人去給張先生送了藥。
但馮保才是從他記事起,日日夜夜陪在身邊的那個人,他對大伴的依賴,勝過任何一個人。
隆慶這才說道:“司禮監雖然是太監,但比起大臣,他們始終聽命於皇帝。”
“比起大臣,他們和咱們才是一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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