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狼王戰(2 / 2)

今日天氣好,吃完朝食,桃花便把屋簷柴垛上的筲箕端到院子裡,再把晾曬了兩日的芥菜和青菜從晾衣裳的繩子上頭拿下來,又去灶房拿了個木盆和裝粗鹽的壇子。

晾曬了兩日的青菜已經有些蔫了,桃花把蔫噠噠的菜放入木盆中,抓了半把粗鹽灑在裡頭,這一步驟把她心疼的直抽抽,隨後就如洗衣裳那把,來回把青菜搓上幾遍。

搓好青菜後,她把其中一個曬得半乾的菌子倒入另一個筲箕裡頭,騰挪了一個筲箕出來,把搓好的青菜放在上麵,再端到曬菌子的筲箕旁邊,等著太陽出來繼續晾曬幾日。

做完這些,她把晾衣裳搓洗了一遍,繩子上倒是不臟,但到底晾曬了兩日青菜,就這般直接晾曬衣裳,桃花心裡不太得勁兒。

此時,太陽尚且不烈,她又去把昨日換下來的衣裳洗了。

衛大虎一大早便進山了,這兩日家中的水都是爹去後山蓄水池裡挑的,桃花用起水來便比較節省,衣裳匆匆洗了一遍就晾曬起來。若是在村裡,能去河邊洗衣裳,她高低得洗個兩三遍,昨夜換下的衣裳不但臟,還汗臭,她的還罷,衛大虎是年輕漢子,那一身屬於男子獨有的味兒可彆提了。

後腳打前腳跟忙活不停歇,她洗完衣裳,把屋子掃了一遍,上午便沒啥家務活做了。

家中筲箕不夠使,爹吃過朝食便去了竹林,眼下還沒回來。桃花去堂屋找了個籮筐,又去灶房拿了火鉗,坐在院子裡的小馬紮上,開始收拾那兩背簍的板栗。

栗苞上全是刺,不能直接上手去掰,要把栗子從栗苞裡弄出來也簡單,有些漢子腳底板繭子厚,能直接踩在栗苞上碾壓,栗子很容易就能剝出來。桃花卻不敢這樣,她怕紮腳,隻能輕輕地踩著栗苞邊緣,用火鉗子剝開,再把栗子一個個扒拉出來。

這般慢是慢了些,但不會刺腳,若是小心些,也不會紮著手。

一個又一個的栗子從栗苞裡剝離出來被她丟到籮筐裡。

小虎沒見過板栗,狗臉滿是好奇,它抬起右前肢去踩栗苞,狗爪爪不曉得輕重,踩下去就被紮了一下,嚇得它原地蹦了起來,直往後縮,邊縮還邊回頭,一臉謹慎地望著地上那堆刺球。

“汪汪!”見桃花用腳去踩,它張嘴就叫喚起來,似提醒她不能踩,會紮腳。

桃花笑的不行,罵它:“你咋啥都好奇,一天到晚追著小雞仔嚇唬也就罷了,連栗苞都敢下腳踩,沒看見上頭有刺啊,你個傻狗子。”

小虎聽出來她在罵它,趴在不遠處衝她嗷嗷叫喚。

後山傳來物件在地上拖拉的響聲,桃花猜測是爹抗著竹子回來了,趴在地上的小虎也支起了身子,搖著小尾巴走出院子,一路小跑著去迎。

“去,彆在腳邊打轉,當心踩著你。”

“汪!”

桃花一腳把空栗苞踢到一旁,伸手在籮筐裡劃拉了幾下,已經剝出不少栗子了。坐久了腰有些疼,她丟開火鉗,起身幫著爹把肩上扛著的竹子卸下來。

好大一捆,瞧著不少呢。

“剛在竹林看見幾隻竹鼠,出個聲兒就被嚇跑了,回頭叫大虎去捉兩隻回來,那玩意兒肉嫩,好吃得很。”衛老頭揉了揉肩膀,去堂屋裡倒了半碗水喝,見桃花剝了小半籮筐栗子出來,“得開個口子,不然吃的時候不好剝,費勁兒。”

“前頭大虎也說在竹林看見了竹鼠,還說抓著了給大舅一舅家送兩隻。”桃花笑著點頭,“我先把栗子剝出來,回頭再劈個口子。”

“行,我瞧著竹林子裡洞不少,回頭多捉幾隻,給他們兩家送些。”衛老頭喝了水,又歇了半晌,從堂屋裡拿了個小馬紮去院子裡篾竹片。

山腳下的小院裡,桃花和衛老頭各自忙碌。

院子角落,剝出來的栗苞丟了好大一堆,等曬個幾日,也能用來當柴火燒。

和山腳下的悠閒不同,剛從地窖裡上來的衛大虎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彎下腰把石頭板子推得更開。老屋這個地窖,從他爹下山安家後就沒再用過,十幾年了,裡頭啥都沒有,空蕩蕩的,臟得慌。

聽爹說,地窖是他爺在世那會兒挖的,七八米深。許是年輕時候的經曆,外頭又亂的很,他即便都躲到山上來了,還是沒有安全感,這個地窖不但挖的深,還很大,位置也偏,在老屋後頭一塊雜草橫生的空地上,衛大虎之前在下頭轉了一圈,估摸著能藏一三十個背著糧食的人。

衛大虎很滿意,回頭稍微收拾一番,隔三差五往裡麵放兩袋糧食,甭管外頭啥光景,他家都不會缺那口吃食。

他先回老屋把那一箱子鐵器扛到地窖裡,還選了把鋒利的大刀彆在腰間門,也不知他爹咋想的,有地窖不用,乾啥在屋裡挖個洞藏這玩意兒,難道是為了方便不成?

這一來一回又耽誤了些功夫,出門前吃的雜糧飯早消化完了,他身上也沒帶乾糧餅子,更沒去小溪裡捉魚吃,他檢查了下腰間門的刀,兩把小的一把大的,背上一把大弓,全副武裝地往更深的林子裡走去。

在更深的山裡會遇見什麼,衛大虎自己也不知曉,但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裡,渾身血液沸騰,握著弓的大掌隱隱有些顫抖。

這會兒便是一頭野豬突然冒出來,他都不稀得多看兩眼,他如今滿心滿眼都是沒有雜色的狼皮子。

在白日裡遇到狼的可能性很小,它們習慣夜間門活動,所以離家的時候衛大虎說今夜大概不會回來,他得在林子裡待一宿。

即便有著十足豐富經驗的獵人都不敢夜間門待在第一次踏足的陌生深林裡,衛大虎連乾糧都沒帶,身上就彆了三把刀和一張弓,他敢在林子裡待一宿,藝高且不知,膽大是真的。

越走越深,他下腳都變得謹慎了許多。

更深的林子裡,果然比外頭要危險十數倍,衛大虎一路走來,看見了好幾種毒蛇,其中還有一條眼鏡蛇,若不小心被這玩意兒咬上一口……衛大虎想,他還是心善,沒往李大郎床上丟這玩意兒,否則他這會兒哪還有命坐在村頭大樹下曬太陽。

毒蛇毒蠍滿地亂竄,當然吃的也多,連兔子都比外頭的要肥碩不少,衛大虎早餓了,他用石子擲暈兩隻兔,走過去拎起它們的耳朵,找了條小溪,從腰間門摸出一把小刀利落放了血,把整張兔皮扒下來,內臟啥的掏了扔一邊兒,就這般架在火上烤。

兔皮他沒丟,隨便薅了兩把根莖較硬的草卷吧卷吧係腰上,兔毛軟和,拿回家給爹鞣製出來,能給媳婦做個兔毛領子,冬日裡脖子不會冷。

兔皮留著,兔肉也不能浪費,直接祭了他的五臟廟。

填了肚子,他把火給熄了,還往上頭潑了幾捧水,才繼續往更深的林子走。

越是往裡走,遇見的野物越多,這一路走來他看見了好幾頭梅花鹿,個頭比他前頭獵的那頭壯碩不少,討人厭的鬆鼠更是隨處可見,在枝頭竄來竄去,時不時往衛大虎身上丟鬆子。

在樹枝上唧唧叫喚的猴子,一家五口出來覓食的野豬,隱與林間門的狗獾,矮鹿,梅花鹿,還有許多他沒見過的獵物,數不勝數……走到一處較平的地界時,衛大虎站在岩石上,還看見不遠處有隻沒尾巴的土黃色麅子。

他沒再往前,而是爬上周圍最高的一座山,往下俯瞰。

叢山峻嶺間門,他視野所及處,隻能看見高聳入雲的山,延綿不絕的樹,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溪流,還有穿梭在林間門的鹿,展翅翱翔的鷹隼鳥雀,和許多他看得見,又看不見的危險。

一望無際。

太陽西移,不消片刻,天便暗了下來。

衛大虎坐在火堆旁,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狼嚎聲,他舉著樹杈麵不改色烤野雞。

油脂滴在火堆裡,啪嗒啪嗒,彌漫的肉香引來了幾隻不速之客,那是幾雙藏在黑暗中會發亮的眼睛,凶狠,謹慎,又蠢蠢欲動。

衛大虎往那個方向看了兩眼,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嘴角微勾。

兩方都沒有輕舉妄動。

幾頭躲在暗處的狼有些畏懼地看著火堆,它們對危險有些天然的感知,不但那團火讓它們畏懼,連那個坐在石墩上撕咬野雞的男人也叫它們渾身躁動不安。

領頭的狼有些焦躁地原地踱步,而就在這時,林子深處,一聲淒慘的狼嚎聲突然傳來,幾頭狼猛地扭頭看向聲源方向。

片刻後,它們不甘地看了眼那個人類,拔腿就跑那個方向跑去。

衛大虎一觸即發的身體倏地一鬆,他舉起手頭的雞腿,張嘴就是一大口。看著那幾頭狼離開的方向,他挑了挑眉,他這是遇到狼群裡的“王位更迭”了?

狼嚎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門,衛大虎側耳傾聽半晌,那好似是西北方向。

對狼群而言,今夜注定不平靜。

衛大虎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不但在天剛黑下來時便被幾頭狼尾隨,還能遇到難得一見的狼王更迭戰。

除了狼群內部的問題,他想象不到西北方向因何能叫得如此凶,簡直可以用群狼亂嚎來形容,連那幾頭盯了他許久的狼都丟下他這個“獵物”,著急跑回了狼群。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便是族地遇襲。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便是遇見了虎豹熊,也不可能把所有在外的狼都召回去,而且除了狼嚎,沒有聽見彆的野獸聲音。

周圍窸窸窣窣,弱小的動物已經躲了起來,那穿梭在林間門的矯健身影,雙目殘忍又冷血。

衛大虎想,他明兒指不定能在西北方向白撿一塊上好的狼皮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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