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有在地麵進行超遠距離射擊呢?
等到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地散去, 伊地知才小心翼翼地湊過來:“以灼前輩的簡易領域,可視範圍內的對手基本上都可以無視物理規則直接命中的吧。”
夏油傑雖然具備飛行能力, 但也飛得不是很快,至少沒有五條悟瞬間移動那麼誇張;雖然沒有現場見到過,但是傳言的場灼一箭能夠射中冥前輩高速飛行當中的烏鴉。
“那家夥有著類似替身人偶一樣的咒靈,致命傷也能有辦法抵擋,隻是浪費一箭而已。”
的場灼聲音很輕地回答。
“是……是這樣嗎,不愧是特級呢。”
伊地知諾諾感歎。
他對夏油傑其實不算很熟,入學的時候對方的精神狀態就已經格外糟糕,因此相應的對於咒靈操術了解也不夠深刻, 聽的場灼這麼一說,也隻能感歎術式的用法原來如此多種多樣。而五條悟則是站得更遠一些,折了折手腕關節,一言不發。
——其實是可以試試看的,正射必中,配合天予咒縛的咒力是連無下限都能夠擊穿的術式, 在這種情況下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但他顯然是沒有正麵作戰的打算,連一根箭都不肯取出來。
同一日, 在百鬼夜行的宣言過後, 整個咒術界都像是緩緩運轉的機器, 雖然效率不高, 但也響應迅速地運作了起來。
千隻以上氣勢洶洶以殺戮為目標的咒靈,其中不乏一級特級,這種程度的威脅無法讓任何一個人輕視。
對於咒術師的安排也逐條下發下去, 能夠行動的咒術師都被分散在了東京和京都的各地鎮守。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我會去京都那邊。”
的場灼想了想:“悟這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哈?我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五條悟很誇張地攤開手:“倒是你, 心率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都超過了平均值哦。”
“……”
的場灼啞然:“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直接把隱瞞這個選項從操作係統裡刪除啊!”
五條悟大聲抱怨。
的場灼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像樣的話。
“抱歉,現在什麼都不想思考。”
他說:“任務怎麼安排就怎麼做吧,你在東京的話,我肯定要回京都,具體的應對策略我去和靜司他們商量。”
“嗯……某種意義上你要是能一直丟掉腦子其實也不錯。”
五條悟托著下巴:“但是很難做到吧,精神乾涉類的咒術對你都沒用哎。”
“……你突然說了很糟糕的話吧?最近看了什麼電影嗎。”
“並沒有哦,玩笑而已。”
“那麼我就先回京都了,有事的話line裡聯係。”
“——如果阿灼你願意的話,留在東京也行的吧?”
的場灼回頭站定,和弓在手裡輕輕地垂落看。
五條悟的視線隔著繃帶穿透過來:“隻要你願意,其實咒術界根本不能束縛你的吧?”
“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而且很早以前就已經決定好了。”
的場灼回答:“放心吧,我也相信悟選擇的未來。”
夏油傑的宣言,像是在平靜的湖麵當中投下一枚石子,漣漪擴散向四麵八方。就連業界一向存在感不高的阿依努咒術聯盟都被撬動,所有的人力資源全部都調動起來。
五條悟可以鎮守東京來對付最關鍵的詛咒師,但橫行在東京的咒靈卻仍舊需要人手去清除;對方不止自己一人,也有些算有本事的手下,再算上千種以上的咒靈,足夠讓整個東京感到吃不消。
而且還要兼顧隱秘,因為不能讓一般市民知曉咒靈的存在,否則像是東京這樣人口稠密的大都市,一旦泛起恐慌,就會形成海嘯一樣的連鎖反應,而這種反應又會滋生出新的咒靈。
的場灼懶得聽東京那邊的對策會議,和伊地知打了聲招呼就起身離席,直接在手機裡訂了前往京都的新乾線車票。日下部的刀斜放在他的身邊,看到的場灼起身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囑咐道:“彆太勉強自己哦。”
“這種話由你來告訴我不太合適吧?”
的場灼攤手:“倒是你,稍微努力一點會比較好。”
“活著才好。”
日下部反駁他:“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想摻和你們這種爛事——你這一屆能多點正常人嗎?一個比一個會給彆人添麻煩。”
“哈,那可真是太抱歉了。”
“給我道歉可沒什麼用。”
“我也就這麼一說,其實並沒有多少歉意在。”
“……嘖。”
日下部橫了他一眼:“我這裡壓力不算太大,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那麼這邊就有勞你們了?”
“快滾。”
日下部翻了個白眼。
回京都的新乾線上,照慣例坐滿了人。
的場灼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戶兩側的景色飛速向後掠去。
他不止一次往返過東京和京都,作為咒術師出差實在是家常便飯,甚至航空公司的會員都已經積累了相當可觀的裡程數,對於這段旅程可以說無比熟悉。
但這一次有些意外。
意外不來自於景色,而來自於同行人。
他的對麵,坐著一個身穿米色西裝,表情嚴峻的熟人。對方的眼睛上戴著造型奇異的墨鏡,有著明顯的歐洲人特征。
七海建人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衝著他打了聲招呼:“久疏問候,灼前輩。”
他們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麵——具體來說,是七海建人從咒術高專畢業之後,他們見麵的次數就寥寥無幾。
這也很正常。
對方厭惡著作為咒術師的生活,甚至為此還特意去讀了大學,現在也是在大企業擔任著基金經理的工作,前路一片坦途,實在沒必要攪和進這樣危險的工作當中。
但這一次他還是來了。
的場灼注視著對方的行李,七海手裡提著一個狹長的手提盒子,從外表上看上去就像是薩克斯或者黑管的提包,但的場灼很清楚,那裡麵裝著的是對方慣用的咒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