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君安也是如此,隻是吸他陽元的若燁僅一瞬就收手。
溟隆卻是吸了個飽。
就在洛歌快要支撐不住之時,懸於頭上的手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緊接著響起溟隆食饜未足的貪婪聲:“此人陽元甚好,甚好啊。若燁,縱我吸食陽元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至純至美之味啊,甚好,甚好啊。”。
若燁聽罷,快步上前至洛歌榻旁。
君安在若燁轉身之際就已微微側首,眯眼瞧著洛歌,隻見洛歌指節發白緊緊抓著床褥,一層薄汗浸潤已蒼白的臉龐,細看他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剛要動身出手,識海中竟出現洛歌的聲音,隻是那聲音顯得很是無力:“君安,勿動,我無礙。”。
君安略顯不安:“你為何會這般?”。
“我......”,洛歌剛準備應,那若燁竟也出手吸洛歌陽元,洛歌心口疼的如同鈍刺,卻隻能隱忍不發。
好在若燁隻是吸了一瞬,就收手了,不然洛歌怕是要撐不下去。
若燁看著榻上的洛歌,如獲至寶般興奮道:“此等陽元,怕是這人從未行過任何惡事,更是個慣好善施之人,莫要傷了他,明日將他獻給宗主。少不了你我二人的好處。”。
溟隆言詞興奮,道:“要不現在就給宗主送去?”。
若燁若有所思:“不可,今日你我二人貪他陽元多吸了些,若此時獻給宗主,他怕是撐不到明日就得歸西,得不償失,讓他今夜好好將養著,待明日適時送給宗主。”。
溟隆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二人談笑著退出石屋,去往下一間,在他們關上門的那一刻,君安揮手設出結界,閃身至洛歌身前。
君安急道:“思舟,你怎麼了?”。
洛歌緩緩睜開眼,眼角含淚,他微微側首看了眼門。
君安安撫道:“我已設結界,你莫擔憂。”。
洛歌聽罷,欲起身,君安伸手將其扶起坐下,一並坐在塌邊。
洛歌撫著胸口,疼痛感並未減少,而是愈演愈烈。忍痛吸了口氣,道:“我需......修靈力......等......我緩過......來,你再問我,可......好?”。
君安眼中有洛歌看不懂的情緒蔓延,洛歌此時隻顧得疼,來不及深究。
陽元本就是生命的生存之力,無論人、神、仙、魔,失了陽元等於失了命,人失多了是死,神、仙、魔失多了可是會神形俱滅。
何況洛歌曆第18次天劫,昏迷了整整三年,雖每日靠靈品、仙丹潤養,可從未自身運轉靈力療傷,外來的補終歸治標不治本,一醒來就到了元陽宗,又被突然吸了陽元,這無疑是要了他的命。
洛歌心道:元陽宗,還真真是吃人魔窟。
君安知茲事體大,隱忍著道:“好。”。
看著洛歌越發蒼白的臉,君安又道:“可需我助你?”。
洛歌搖搖頭:“我自己..就行...隻是勞煩君..安護好結界...莫被人...發現了......”。
君安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信我就好。”。
洛歌盤膝而做,抬頭溫笑,輕喚一聲:“君安。”。
君安亦抬頭看他,卻不語。
洛歌道:“多謝。”。
君安輕輕拍了拍洛歌肩頭,點了點頭,隨即起身,立於一旁,看著洛歌。
心口又是一襲鈍痛,洛歌不再拖延,立時閉眸,雙手撚決,不肖一會兒,周身就盈滿星河般璀璨的光,甚是奪目。
這光似是會呼吸,源源不斷的光點從四麵八方彙聚至洛歌周身,被其一點一點吸收。
過了許久,光暈愈發濃鬱明亮,而洛歌的滿頭青絲亦緩緩恢複成白。
目睹此景的君安,呼吸猛地一滯,記憶中閃出一個畫麵:
斷腸崖頂,一銀衣男子渾身是傷,趴伏在崖邊,半個身子已探了出去,他左手執劍死死扒住崖邊斷石,右手緊緊抓住崖下人的手。
崖下人著玄衣,覆一玄色半掩麵具,同樣渾身是傷,隻見他張口,對崖上人說了句什麼,崖上人聞言搖頭淚落,握著崖下人的手更是緊了又緊。
崖下人見崖上人身後疊影重重,猛地抬起那隻未被握著的手,一把抽出崖上人左手中握劍,長臂一揮,砍向了自己左臂,身軀急急往崖下墜落。
眼中,那崖上人瘋了一般欲跳崖相救,被身後追上來的眾人扯住,崖上人掙脫不開,脫力跪伏崖邊,崖上人越來越小......
君安看著眼前的洛歌,腦海中的畫麵瞬間清晰:他墜落崖底之前,最後一眼看到那崖上人,他的發,竟是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