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洛歌收起撚決的手,周身星光回籠,漸漸息於無形,除了額前細密密的汗珠,彆無他樣。
洛歌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心間的鈍痛已然消失無蹤。睜開鳳眸,迎上身前人灼灼目光。
洛歌輕笑,聲音暗啞:“我這臉上可是又有東西?”。
見洛歌轉醒,君安似放下心,亦立而未動,道:“你這發......”。
洛歌愣怔一下,低眸看著垂向胸口的銀發,撥於身後,道:“許是嚇到你了。”。
再迎上君安執著地目光,似不說些什麼這話題就揭不過去,道:“急火攻心,就白了。”。
見洛歌不欲深說,君安掩下眼底地痛,在自己床榻上坐下,低頭,似在想什麼。
洛歌道:“你可以問我些什麼的。”。
君安未抬頭,隻是聲音少了平時的輕快:“我都知曉。”。
換來洛歌的詫異,道:“你知我是何人?”。
君安這才抬頭,望著臉色還有些許蒼白的洛歌,道:“西北仙尊,泑山洛歌。”。
洛歌微微一怔,隨即笑到:“不成想我還是個名人。”。
君安沒有挪開視線:“確實有名,還名遍三界。”。
洛歌道:“那也還有一界不知曉,倒也不算真的有名。”。
君安道:“人界向來不知其他三界之事,最多也隻是幻想罷了。”。
洛歌輕笑出聲,道:“本還想低調行事,誰知頭一天就被身邊人發現了身份,無趣,無趣的很呢。”。
君安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洛歌起了興致,雙腳從塌上落地,並未起身,道:“哦?反正閒來無事,君安不妨說來聽聽?”。
君安不答反問道:“你就不好奇我是何人?”。
洛歌道:“想說時自然會說,不想說我問你也未必會告知。何須多此一舉。”。
君安終於見了笑,挑眉勾唇,竟有些邪魅,道:“萬一我是壞人呢?”。
洛歌蕩然道:“君子之交,交的是當下之事、當下之人,遑論出身?”。
君安聲低似自語:“你倒是沒變。”。
洛歌未聽清,抬眸詢問:“恩?君安方才說什麼?”。
君安並不急於回答,而是起身至狼藉的桌前,拿起一新茶盞,斟滿,順手用靈力催熱,再轉身至洛歌身前,遞與洛歌。
道:“時機到了你自然知我是何人。”。
洛歌知他指的是他的身份,隻接過茶盞,溫笑道:“好。”。
然後一口一口慢慢喝起溫度剛剛好的茶。
君安道:“可是好些了?”。
洛歌茶盞見底,欲起身放杯,君安輕按洛歌肩頭,隨手接過茶盞,手一揮,茶盞落於桌上,竟未出一點聲響。
洛歌道:“好多了,讓君安擔心了。”。
君安道:“恩,是有些擔心。”。
不知想到什麼,就綴了一句:“畢竟是位仙尊,若在人界出事,怕是真的讓四界都知曉了。”。
洛歌被他逗笑,雙手掩麵,語氣頗為無奈,道:“君安啊。”。
君安低低笑了笑,未再調侃,就近在洛歌身邊坐下,道:“畢竟是在你所轄凡間出了事,你可想好如何調查了?”。
洛歌道:“有些眉目,稍後夜深些,再去探一探,應是能知差不多。”。
君安道:“好,我同你一起。”。
洛歌並未拒絕,道:“那可真是多謝了。”。
君安勾唇一笑,道:“離夜深還得些工夫,再歇會兒吧。”。
洛歌點頭,道:“好,君安亦多歇歇。”。
言罷入塌而臥。
夜深。
兩抹身影快如閃電,沿著斷腸崖從下往上挨個方洞探究,不多時,就到了第五層方洞。
二人隱身而入,稍微停留。
洛歌指了指崖下,看著君安的眼睛,用識海道:“此下四個方洞皆是居所,由下而上越來越小,底層方洞尚可納兩千餘人,到第四個方洞,百人都納不了,總算下來,也納不足三千人,可這元陽宗立宗至今,門徒少說也有了萬餘人,其他人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