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杭二嬸怎麼來了?小魚看她急急忙忙地離開,而他娘臉色也不好,他好奇詢問。
“坐好, 去接你姐。”許妍看他爬上牛車, “駕”了一聲,牛車走出巷子,去到濟世堂接小葵。
濟世堂守門的跑堂已經熟悉屠家人, 看牛車在門口的路上停下, 他喊在幫忙抓藥的小葵:“你娘來了。”
“好,這就走。”齊老大夫早已回家, 她在等小魚的時候就來幫忙抓藥。
走出鎮,路上人少了她才從繡了金銀花的布包裡拿出一個餅子,遞給她弟說:“餓了吧?呐,鮮花餅,甜的,齊大夫帶給我的,你先吃。”
“還有嗎?小弟的有沒有?”得到肯定後他咬了一口, 甜甜的, 但有些乾,他趴在他娘背上, 把手裡的餅子遞到她嘴邊,說:“娘, 你也嘗嘗,味道有些鮮。”
“給娘帶的也有, 都在包裡,你餓得快先給你吃,我們回家再吃。”小葵補充道。
都遞到嘴邊了, 許妍就張口小咬了一口,推走他的手,說:“你自己吃,我不餓。”麵多餡少,沒嘗出來什麼特彆。
小葵酸道:“還是我給你的,你都沒給我嘗。”
小魚笑眯了眼,大咬一口,說:“我知道你已經吃過了,而且我拿你送的餅子給娘吃,代表我倆都孝順了,是不是,娘?”
“是的是的,都貼心。”許妍愉快應聲,大兒子是三個孩子中最心細、做事最周到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書看的多或是有夫子教導的原因。小葵是有心但心大,知道給家裡人帶東西吃,卻會在有兩個人在場的時候隻給一個人拿東西吃,這種性格做事容易得罪人,如果不是特彆信任,最好不要跟心思纖細敏感的人打交道。
而小兒子跟他爹一個德行,想起一出是一出,心裡包不住話,直來直去的,她不免懷疑是不是讀書的跟不讀書的的區彆,認真想想,村裡的男人不識字,說話粗俗,但心裡不藏事。
許妍不免歎氣,不知道小葵喜歡什麼性子的男的。
“娘,咋了?歎啥氣?”小葵聞言問道,還給她弟使眼色。
小魚咽下嘴裡的餅子,問:“是不是杭二嬸說啥了?”
“是啊,她想要給你姐說婆家。”都是自家人,許妍說話也沒啥顧忌,正好也看看小葵的反應。
而小魚的反應比小葵還大,他驚訝地大聲說:“這麼早?誰啊?”
而小葵像是在聽彆人的事,也探頭麵露好奇,麵上沒一點羞澀。
“沒問,我給拒了,你姐還小,再等個幾年。”許妍笑笑,對兩個孩子的反應有些驚詫,特彆是小魚,家裡沒人聊過這些,他倒是了解挺多的,於是問他:“小魚,你懂的還挺多,想要娶媳婦了?”
“瞎說,我才沒有。”他紅臉抗拒,還生氣地抿著嘴,對著兩張好奇的臉解釋:“夫子的大兒子在議親,我一個同窗他家裡給他定的有小媳婦,指腹為婚。”
說起“小媳婦”時還扭扭捏捏的,這三個字好像咬嘴,說的含含糊糊的。
“你們還聊這些啊?”許妍心裡想束脩沒白交,還不滿八歲的男娃比大他四歲的姐姐懂得還多。
“我不聊,我就聽聽。”他急忙解釋,生怕解釋慢了就像村裡聊閒的長嘴婆了。
“那你之後多去聊聊,回來也跟我講講。”小葵摟著他說,事不關己的狀態,像是沒聽到有人在打她主意。
看小葵的樣子,許妍不再猶豫不決,這樣子即使跟那邊的見麵了也是平添麻煩,小葵壓根沒有嫁人的意思,第二天單獨送小葵去醫館後,她去了一趟杭家。
“二嫂,麻煩你跟大嫂說一聲,不見了算了,小葵還小,還不到要說婆家的時候,她壓根沒有嫁人的意識,等她開竅了我再托你們介紹。”
杭二嫂在她進來時看她麵色就知道她的答複,也笑著說:“行啊,我到時候把我認識的好小夥都數數,一家有女百家求,小葵這麼好的丫頭,哪能一下子就給定下來,大嫂慧眼識珠想把人摟到自己家,時機不對,珠泛光了卻還沒通眼兒。”
按照這個局麵,許妍該謙虛順便貶一下小葵,但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天好地好,更何況她也沒覺得二嫂誇錯,轉而皺眉故作苦惱道:“小葵那丫頭關於這個方麵的那個竅像是堵死了,我當她麵說你要給她說婆家,她愣是羞都不羞。”
不像自己,許妍心想,她這個年紀已經在為了找個好婆家而努力認字了,在看到彆人嫁娶時會幻想自己以後嫁個什麼樣的男人。
“你當著她麵說的啊?”杭二嫂驚訝出聲,如還沒嫁人之前,家裡大人聊嫁娶方麵的話都是把孩子打發走的,就怕姑娘家一點點年紀在嫁人這事上有太多的心思,太早熟了反而會左了性情。
“對啊,我要知道她的意思嘛,總不能帶她見人了才給她說吧?”許妍不解她的訝異。
“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們一點點年紀懂什麼?女愛俏,哪怕嫁人前夕也看的是小夥子的皮相,感情都是婚後培養的,看女婿看的是家世和人品,這都是我們這成親一二十年的才看得準的,你彆太依著她。”杭二嫂苦口婆心的勸導。
“我懂你的意思,買豬看圈嘛,最後拿主意的還是我跟她爹,但眼緣要她自己看。”可能是頭婚全由父母做主,二婚自己做決定,許妍對目前生活的滿意,讓她在兒女婚事上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