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怎麼跟你姐說話?”齊甘瀾瞪眼。
“呸,你還來瞪我?你們這做爹娘的乾的出來還怕我說了?”屠小魚狗脾氣犯了,抱著外甥女快跑一段路,指著樂嘎嘎的小丫頭說:“看見了沒?你們才滿周歲的女兒被我抱走壓根不哭不鬨,都不親你們,什麼狗屁爹娘,屠青葵,你小時候娘沒把你扔給彆人帶吧?”
“我有帶她,早上中午晚上都是我在哄,晚上也跟我睡。”
“你彆跟我說,我不聽,我回去給娘說,讓她收拾你。”他也是看著小槐跟大表哥家小毛長大的,真要像他姐說的那樣,一個身上還有奶香味的孩子能被一兩個月沒見麵的舅舅抱走?
說抱走就真抱走,小葵眼睜睜看著她弟抱著她閨女在巷子裡轉彎消失了,瓜籽樂嘎嘎的笑聲還在耳邊,小葵看了眼她男人,“咱閨女這麼好騙?”
“她大舅長得美,不像是壞人。”夫妻兩個繼續往醫館走。
小魚帶了一天半的外甥女,發現這小丫頭真的好帶,少有哭鬨,就是精力充沛,是個人來瘋,跑到大街上看到好多人她激動地小肥腿直蹦噠,看著會轉的小風車了就手指著啊啊叫,碰到挑著簍子賣狗崽貓仔的,她抱著人家的背簍不肯走。
“回外婆家了你肯定喜歡,外婆家除了豬多,貓狗牛羊都不少。”到了傍晚他給外甥女包裹嚴實往齊家送,路遇也要回家的齊家父子四個還有他姐,他把孩子遞給她,衝她斜翻了個白眼,跟齊父打了招呼就走。
“孩子大舅咋了?怎麼看著氣衝衝的?”齊父衝睜著大眼睛的胖娃娃拍手,發現以往這個動作能逗她笑,現在就懶懶地瞟一眼。
“沒事,他知道小葵今年過年不回去,有點生氣。”齊甘瀾解釋,帶孩子這種事他不想多說,事實是小葵隻要在家就抱著女兒不撒手,瓜子沒斷奶的時候也是小葵整天陪著,閨女太過不認生是性子大氣,跟小葵關係不大。
“屠家疼女兒。”齊父感歎,屠家兩個小子也養得好,聽說小的那個學了一年多的拳腳功夫,刮風下雪都沒斷過,真是不錯的孩子。
小魚蹭杭家的運糧隊回去,到鎮上天已經黑了,他去杭家就見他爹在屋裡等他,他回縣裡了就打聽了運糧隊什麼時候出發,估算著時間給家裡捎信了的。
屠大牛見人回來了,起身告彆:“小魚到了那我們就回去了,不耽誤你們睡覺了。”
“哪兒這麼早睡覺的,灶上的火還沒熄,要不小魚先吃碗麵暖暖身子再走?”杭成文夫妻倆送他們父子出門,捏著小魚手臂說:“還是瘦,多吃點,你看你爹跟你弟的身板多壯。”
“我應該是隨了我娘,我大舅就是細條條的身板,杭二叔,你彆看我瘦,但我有勁兒的。”
“行了,不說了,不在家吃飯就快點走,這冬天越到夜裡越冷,趕緊回家,你娘還在家裡等著你回去吃飯呢。”杭二嬸打住他們的寒暄,又不是外人,這都什麼點了,家裡還有人等著呢。
聽到牛鈴鐺響,小槐跑著出去開門,衝他娘說:“我爹接我哥回來了,擺碗筷吃飯。”
小魚進屋就有熱水洗手,煮的鍋子已經擺在堂屋裡了,鍋子下麵坐著小泥爐,羊肉湯咕嚕咕嚕地冒泡,挨了一天凍的小魚嘴裡開始冒酸水,夾一筷子嫩羊肉,燙的他直吸氣,“我總算回家了,好饞家裡的飯菜。”
“饞就多吃點。”
小魚到第二天醒來出門才發現他家蓋新房了,原來東西朝向的前後院沒扒,現在靠著前院的北邊院牆又蓋了三個院子,南北朝向的一溜青磚瓦房。
“爹,什麼時候蓋的房子?我都不知道,你們怎麼也不跟我說?”小魚推門進去看,不滿地問。
“你又不在家,跟你說了你能回來看了還是回來能幫忙?”屠大牛說了看兒子臉色有變,又趕緊補充:“就前幾個月蓋的,那時候你正在準備考試,你娘不讓給你說,怕你分心。”
“噢,下次家裡有事記得跟我說一聲。”小魚逛新房的興趣一下子少了一半,同時也更加堅定了他之前的打算。
小魚的婚事定在五月初十,新娘穿漂亮的嫁衣不冷,趕一天的路也不熱,正正好的天氣。
小葵跟齊甘瀾帶著公婆女兒提前三天過來了,公婆住在鎮上,到正日子了再過去。小葵抱著女兒坐在牛車上,指著越來越多的鳥教小丫頭說話。
“哎呦,好漂亮的葵花籽,來,外婆抱抱。”許妍拍手去接外孫女,問女兒:“小姑娘認不認生?”
“她就沒認生過,長得漂亮穿的漂亮的誰抱她都要,再說就算認生,外婆也不是陌生人。”小葵把小丫頭遞過去,教她喊:“這是外婆,喊外婆。”
“會喊嗎?”
“會,她嘴巧學話快,爹娘爺奶伯伯伯娘都會喊,外公外婆也會喊。”小葵拍著閨女屁股催促。
“喊外婆,外婆抱你看貓貓。”許妍注意到她眼睛盯著掛在牆上曬太陽的貓。
“外婆~”奶聲奶氣地聲音響起。
“真乖,外婆抱你看貓貓。”
“乖個屁,外婆還沒貓重要。”小槐靠在牆邊陰陽怪氣,看小丫頭盯著自己,伸手把牆上的懶貓攬下來抱在懷裡摸毛。
“哥哥,抱。”小丫頭探著身子要過去。
其他人都笑了,小槐也是又氣又笑,走過來掐著她的臉說:“我是你小舅,傻丫頭。”
“小舅,要貓貓。”
小槐懷裡立馬變成了一個娃加一隻貓。
一家人往屋裡走,小葵摟著她娘的肩膀問:“小弟還這樣說話啊,怪裡怪氣的,想要瓜籽喊他小舅直說不就行了,非得說外婆沒貓重要。”
“他就長了條彎舌頭,總有人會給他捋直溜,我不管他。”許妍拉著小葵的手雜七雜八的問她其他的事。
小魚看他姐回來看到新蓋的房子不驚訝,就知道他是家裡最後一個知道的,歎口氣仍然腳不打盹地往家裡走。
瓜籽來到外婆家,感覺眼睛都用不過來了,不隻有她沒見過的小羊羔,一直哼哼的豬,長長的蚯蚓,會打鳴的花公雞,還有個勁兒特彆大的小舅,能單手抱著她去攆小羊。
但天黑她填飽肚子了,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她摟著她娘的脖子嗚咽,哼唧道:“我要回家,回家,走。”她指著門讓她娘抱她走。
下午最喜歡的小舅也不要了,小槐對著她屁股拍一巴掌,也不哄了,坐回去敲著筷子說:“難怪有人說外孫是狗,吃完就走,這不就是剛填飽肚子就要走的小狗?”
小葵拍他一巴掌,對淚眼朦朧的小丫頭說:“打小舅,他說你是小狗呢,下次喊他狗舅舅。”
小魚不同意,“哎,我有意見,舅舅也分大舅小舅,喊狗小舅就行,彆牽連我。”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彎舌頭的小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