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猶如一道霹靂，直接就把程鑰泉炸的愣了一愣。
而後很快反應過來，也顧不上旁邊的林暮雨了，踩著高跟鞋，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跑去。
細鞋跟踩在地麵上，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
聲音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在耳邊。
林暮雨蹙蹙眉，也想跟著走出去。
——但是立馬就被警察給攔住了。
威嚴的製服配上威嚴的表情，擋在門口，聲音平靜，
“小姑娘，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裡。”
“為什麼？”
“警察叔叔。”
女生擰著眉毛，“請問我是犯了什麼罪嗎？”
“那你們憑唔，為什麼要關我那麼久啊？”
“今天開學，我新書都還沒領呢。晚自修要是再不交暑假作業的話，就會被老師罰抄課文的。”
小姑娘用黝黑的眼珠子盯著他，眉宇間全是焦急和委屈，聲音頂頂可憐，
“警察叔叔，你們不能這樣關著我，不交作業，我明天真的會被班主任罵的。可是明明我什麼壞事都沒做，還助人為樂了呢。”
——好吧，看來是真的沒戲。
林暮雨又固執地瞪了一會兒。
最後終於在警察叔叔分毫不變的嚴肅表情中敗下陣來，沮喪地走回自己那張椅子旁，恢複到原來的鴕鳥姿勢。
“那我太困了，先眯一會兒。警察叔叔，你們要審問我的時候，再叫我吧。”
警察叔叔看守過那麼多人，這位小姑娘是心態最好一個。
吃飯睡覺，一項都不耽誤。
但林暮雨其實是真的熬不住了。
想來人民警察應該也不會對她做什麼，而且病患剛醒，肯定要和家人們好好交流，鬼知道會是多長的時間。
她可不想繼續再在這裡發三個小時的呆了。
於是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垂下眼皮，呼吸漸漸變得綿長，腦袋一點一點的。
“小姑娘，你醒醒。”
“林暮雨同學。”
“這位同學？”
林暮雨費力地睜開眼睛，看了眼牆上的表。
——不到十分鐘。
叫醒她的也不是警察，而是剛才過來過來通知說“程硯醒了”的男人。
鋥光瓦亮的頭發、西裝和皮鞋，笑容和氣，
“小同學，你醒了嗎？”
“醒了。”
“是這樣的，我們小少爺剛才醒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他得知是你救的他，非常感動，就希望能當麵跟你道個謝。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跟我去一下病房？”
你們不是剛剛還懷疑，我是害你們小少爺的殺人犯嗎？
還讓警察把我關在這裡三四個小時。
怎麼不到十分鐘，現在就非常感動了？
林暮雨不是很高興地在心底吐槽。
不過這句話，她也沒有說出來，而是很乾脆地就站起身，點了點頭，
“好。”
“但是謝完之後，我能不能快點回學校？我暑假作業還沒有交呢。”
許特助微微一怔，
“這你放心，我們會幫你跟學校裡的老師們溝通的，他們肯定不會因為暑假作業難為你。”
她是擔心她的暑假作業嗎？
她是擔心她的人身自由啊！
女生憂愁地歎了口氣，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們少爺在哪個病房？你帶我過去吧。”
勻縣是西南較落後省市裡較落後的一個小縣城。
因為交通不便，經濟起步又晚，所以很多方麵發展都跟不上最低指標。
但是風景卻很好。
不像北方，大多是平原地形，哪怕是一座不那麼雄偉壯觀的小山，都可以被當作是旅遊景點。
勻縣是山地地形，丘陵也不少，居民區傍山而立，學校以山為背景，公路繞著山圍建。
就連從醫院的病房望出去，也能看見連綿不絕的綠色。
程硯盯著那綠色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姐，你說，我在那裡鑿洞開個動物園怎麼樣？”
“什麼？”
“鑿個洞，養一山野豬，然後再在山腳開家飯店，賣烤豬蹄，豬耳朵，豬心，豬肺，豬腳等我死了，我就跟豬葬在一起，下輩子，說不定也能投胎成一頭豬。”
程鑰泉忍不住打斷他，
“小硯！”
她很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見少年眼底滿不在乎的笑意，又覺得自己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剛好這時，病房的門被扣響，門外傳來許特助的聲音，
“程董，林同學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