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這麼殘忍。
她試圖讓對方相信自己絕對沒有惡意——
“真的,真的不會對你有任何危害的!”
“壞人在做壞事之前都說自己是好心。”
“反正你都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不是嗎,那給我一滴血也無所謂啊。”
“萬一你拿去做什麼生物實驗對付我怎麼辦?大意失荊州,我不會答應的,你死心吧。”
“就一滴而已,你平時摔個跤,說不定就留走一大灘了呢,一滴血你來說可有可無呀。”
“不給。”
“”
於是她失敗了。
男生看她整個人鼓著嘴,一副不知道是沮喪還是生氣的樣子,有些好奇,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地非要我的血?”
“都說了是”
“保平安那套說辭我不信。”
“好吧,其實是因為我小時候被算命先生算過,命中帶劫,需要一個端午節出生的同齡人的血來庇佑我,才能化解我的血光之災。”
“端午節出生的人不少。”
“可是我們這裡窮鄉僻壤的,我從小到大,隻見過一個端午節生日的同齡人,並且跟它不熟,不敢要它的血。但是,但是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嘛,反正——你就當我迷信好了。”
對方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問,
“在你們修道之人看來,我是不是真的挺特殊的?”
“我不是修道之人。”
“哦。”
他不置可否地用手叩了叩桌麵,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說實話我從小到大,倒是在家裡見過不少會畫符的術士。”
林暮雨驚呆了,
“什麼?!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信這些的嗎?怎麼還會請到家裡來。”
“長輩們請的。但不過都是些裝神弄鬼,弄虛作假的江湖騙子罷了,沒什麼好信的。”
女生脫口而出,
“萬一是真的呢?”
“不可能是真的。他們嘴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我一次都沒遇見過。”
男生懶洋洋地撐著下巴,
“我五歲的時候,有個據說活了一百二十年的術士被家裡人請過來,說我們家廢棄的老宅是凶宅,裡麵住著一個專吃幼童魂魄的千年厲鬼,我後媽為了害我,把我一個人丟在裡麵整整兩天。”
“你後媽真壞!——然後呢?”
“我除了肚子餓,沒有其他一點感覺。什麼厲鬼,什麼吃小孩,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
林暮雨都要熱淚盈眶了。
她覺得最起碼在這個程姓男子的事情上,宿管阿姨絕對沒有欺騙他。
這個人說不定真的陽氣旺盛,連千年厲鬼見了都不敢靠近。
更想要他的血了。
小姑娘拿炙熱的眼神看著他,腦子想的全部都是一個念頭:
要得到他——的血!得到!得到得到!!
“彆看了,再看我也不會把血給你的。”
程硯輕輕推開她的腦袋,翹著二郎腿玩手機,
“你還是好好想想換些什麼其他的東西吧。給你一個忠告,我可比我姐好商量,要是你遲遲不決定,等我姐插手,你就吃大虧了。”
“好。”
她乖巧地點點頭,“我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這個人發展成自己的長期血庫。
上午的時間在女生的沉思中不知不覺就溜走了。
班上同學雖然對這個新轉來的帥哥很好奇,但由於對方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一直沒有敢湊上來問東問西。
就算有稍微大膽一點的女生,也被他涼薄的眼神給嚇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鄭蘭因為要回家一趟,沒法跟林暮雨一起吃。
她就親切地邀請了自己的新同桌,
“程同學,你一定不知道食堂在哪裡吧,我帶你去怎麼樣?”
程同學收起手機,欣然同意。
經過這一上午的相處,他發現這姑娘對他是真的沒有欲望。
看他的眼神乾乾淨淨,關注點完全不在他的臉上、手表上、鞋子上。
隻在他的血上。
他轉一下手腕,對方的眼神悄悄地就溜了過來。
“看什麼呢。”
他的語氣裡刻意帶上了幾分嚴厲和冷漠。
小姑娘抬起頭,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誇獎道,
“你這條大動脈長的真好看。”
程硯實在是很好奇,為什麼她會這麼想要自己的血。
什麼辟邪擋災,他反正是通通不信。
約莫是搞什麼生物實驗?那張像模像樣的符紙可能是某種特俗材料能夠保鮮?說不準是他後媽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