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周綏你來追我啊。
追到了給你咬,咬上麵還是咬下麵都行呀。
想到此處,舒樂抬了抬眉,避開了話題:“既然陛下已醒,想必已經知曉今日的兩道聖旨。臣懇請陛下留臣一命,待班師回朝後再行發落。”
周綏自然聽的明了這是舒樂的托詞,聲調立即高了三分:“舒樂,朕問你背著朕見了何人!?”
天子之怒,波及眾人。
周綏床頭上的茶盞小碟被他揮袖拂出,脆生生的砸碎在舒樂麵前。
內殿中的氣氛登時便緊張了起來。
舒樂沉默半晌,突然笑了笑。
他讓秋蘭先行退下,然後彎下腰,親自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碎瓦中挑挑揀揀。
隻是還未伸手碰到,便聽周綏出聲攔道:“你受了傷便難以愈合,勿要用手去碰。”
舒樂動作微微停住,抬頭向周綏看去:“陛下這是在心疼本將軍?”
周綏神色中掠過幾分不自然的意味,半晌後才強自開口道:“你乃朕明媒正娶的皇後,自當珍而重之。”
舒樂點了點頭,複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聲問道:“隻是陛下如今表現的這般心疼,當初以臣試藥,一次二次之時,怎不見陛下心痛呢?”
周綏猛然間僵住。
舒樂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周綏的僵硬,自顧自的站起身,避開碎瓷走到了周綏身邊,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陛下這般表情,莫非是以為我背著你又去見了哪位男子?”
舒樂伸手捋了捋周綏身上的錦被,想了片刻,幽幽道,“不過陛下如此想也有些道理,畢竟陛下親身教授了本將軍這男男之趣……如今卻躺在床榻之上,力不從心。”
周綏:“……”
周綏麵色漆黑一片,像是恨不得將舒樂撕成幾塊,怒吼道:“舒樂!”
“臣在聽呢,陛下。”
舒樂揉了揉耳垂,伸手將被周綏掙掉的被子重新給他蓋上,笑了笑道,“放寬心吧,陛下,臣今日就要出征,總不會連夜去跟人共度良宵,臣還沒那麼饑渴。”
周綏卻顯然並沒有被安慰到。
因為舒樂話裡話外的意思隻是今夜並沒有,那以後呢,日後呢?
若是他當真從今日起隻能久臥病榻——
周綏伸手狠狠的錘在床褥間,低吼道:“舒樂,你要是敢,你要是敢……”
“我自然敢。”
舒樂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周綏的腦袋,像是哄孩子似的又揉了兩把,“在您給臣下了一劑藥後仍覺不夠,又喚薑太醫再下一劑後,臣就沒什麼不敢的了。”
說完這一句,舒樂悠悠的歎了口氣,推開周綏站了起來。
由於方才兩人離得太近,舒樂腰間刀鞘上的血痕沾染在周綏的錦被上,留下一道暗褐色的痕跡,像是抹不去的疤痕。
舒樂拍了拍腰間的彎刀,又將最後一絲血跡伸手抹在了周綏麵上,輕聲道:“陛下,臣方才將薑太醫殺了。”
“以他的血祭臣的刀,此戰必能凱旋而歸。”
舒樂長刀入鞘,又打了個哈欠。
他氣完了小皇帝,懶洋洋的站直了身子,向外走去,隨口道,“願陛下心思清明,保重龍體,重賢遠佞。”
“舒樂此行路遠,便不勞陛下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