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元今麵色難看:“我也記得。”
誒?
李秀色一驚,立馬又湊上前去:“世子也記得?你你你、你記得你昨夜那個樣子——”
話未說完,她的腦袋便被一隻手硬生生推了回去,廣陵王世子似忍無可忍道:“我說了,離遠一些。”
李秀色雖退回去,嘴上仍不依不撓道:“世子,你真記得?那、那我抱你你也——”
話未說完,一旁的陳皮險些崴了腳:“抱、抱誰?”
李秀色再接再厲道:“我抱你不是故意的,是你要求的,你不能怪我。”
陳皮有些站不穩了,扶住桌子:“誰、誰要求的?”
另邊桌上,衛祁在吃驚地張大了嘴,喬吟和顧雋貼心地替他托了托下巴。
顏元今眼下的臉色可謂是黑得比煤炭還黑,在這黑當中還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紅,李秀色驚奇地發現這廝耳朵居然也會染上紅暈,莫非是想起昨夜種種過於羞愧了?她還未來得及再開口,便聽他道:“你若再多說半個字,我便叫人把你這張嘴縫上。”
李秀色立馬捂住了嘴。不過說起來,這廝的要挾好像愈發沒那麼血腥了,居然隻說“縫上”,也沒說“割了”,想來這段時日朝夕相處,到底是有些效果。
顏元今將包裹拆開,正見有兩段半掌粗的雷擊木,他將兩木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瞧見上頭紋路清晰精致,眉頭不由一挑。在包裹中另外還有一封信,隨著他動作不小心晃至了地下。
李秀色眼疾手快撿起來,再給他遞了過去。廣陵王世子卻隻掃了一眼,淡道:“拆開念念。”
陳皮忙道:“我來。”
他接過信,抽中內裡信紙,一字一頓道:“世子親啟。世子年有十八,已至娶親之年……”
娶親?顏元今眉頭一挑,莫名抬眼看了麵前紫瓜一瞬,低聲道:“繼續。”
“放眼胤都,無與殿下相配。”
廣陵王世子哼一聲,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今已故鎮國長雄大將軍之長女燕瑟郡主來都議親,陛下一諾千金,許她自行選夫。”陳皮讀到此處,忽而有些卡殼,頓了頓,再瞧瞧自家主子臉色,方道:“燕瑟已於七日前表態,有意於王府,待世子回都商討,若無異議,可許一段佳話姻……姻緣。”
持雷擊木的手微微一頓,顏元今抬頭:“誰?”
“燕瑟郡主,”陳皮尷尬道:“就是一月前方回京的那位,主子同她在禦花園還有過一麵之緣,是那位總是纏著您的燕禾郡主的姐姐。”
顏元今眉頭一皺,饒是自己小廝介紹了這麼一大通,他也想不起來是哪一位,隻冷道:“她選夫,同我有什麼關係?”
陳皮又有些為難道:“那人家不是、不是選中了您麼……”
“……”
這邊廂,廣陵王世子正黑著臉,另一邊,李秀色已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起來,燕瑟……這名字好生熟悉,呀,不就是那日在集市上曾於一豪華犢車中驚鴻一瞥的端莊大美人麼?那時聽人說閒話這郡主要自行選夫,沒想到還真選中了這倒黴世子。也不知那大美人什麼眼光,選誰不好,這位脾性這麼差,乾嘛非要嫁給他呀!
顏元今手中摩挲著棗木棍,不知為何又下意識看了麵前那紫瓜一眼,見她正蹙著眉不知在想什麼,總之神色稱不上開心,心中便沒來由地舒快了一瞬,忽而問道:“你怎麼看?”
“依小的所見,”陳皮忙搖頭晃腦道:“雖說燕禾驕縱任性,但是她那個姐姐據說是知書達禮,更是一等一的樣貌,若是主子不排斥,也不是不……”
“沒問你。”
“……”陳皮:“啊?”
顏元今支起下巴,懶洋洋看了李秀色一眼:“你怎麼看?”
李秀色被問得一愣,什麼她怎麼看,她能怎麼看?再者,這是他的人生大事,又不是她的,就算她有看法,能有何用?
這騷包既然會問旁人看法,是不是說明他心中倒也不排斥?若是排斥,早便將信紙撕了,哪還有問人的興致,這麼想著,她便忙順著他心意道:“世子,依我看,正如陳皮小哥所說,郎才女貌,門當戶對,這不乏是美事一樁呀。”
說完場麵話,本以為他會高興,誰料廣陵王世子的表情卻好似凝固住了。
他淡淡看她一眼,眼中不知在想什麼,似氣又似笑,忽而點頭,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道:“你說的是。”
李秀色立馬嘿嘿一笑。
顏元今冷哼一聲,再不看她,隨後道:“拿筆來。”
話音落,遠在隔壁桌的顧雋忙屁顛顛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筆墨遞了上來,一麵道:“昨昨兄,我身上就這麼些了,省著點用。”
顏元今斜睨他一眼,接過紙筆,在那張信紙上打上一個大大的“叉。”
隨即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不乾。”
最後將信紙揉成一團,丟回陳皮懷中,在他的目瞪口呆中冷道:“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