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錦繡緣》(2 / 2)

韭菜餡的。

其實蔣彌不是很喜歡吃韭菜,平日蔣家吃飯,他都不會對韭菜伸筷子。

但是說不定程綻會喜歡吃,一個餅子罷了,推拒的話也沒多大意思。

蔣彌將小餡餅順手揣到了外套口袋裡麵,看著臉紅撲撲的小姑娘笑起來,“謝謝……”

可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從華樂門裡傳來女人的尖叫和叫嚷聲。

蔣彌眉心一跳,迅速回頭,就看見擁擠的人潮從華樂門中湧了出來。

男男女女大多驚惶失色,有人鞋子都掉了一隻,都沒來得及去撿。

蔣彌隱約聽見幾句,“殺人了”“快跑啊”。

蔣彌轉身將手上的兩根冰棍重新放在攤子上,對傻愣愣站著的老太太和小姑娘道:“你們先去躲躲。”

然後蔣彌逆著人流穿行過去。

哭喊聲在身邊此起彼伏,蔣彌努力靜心下來,仔細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又想到了程綻,他的手不由得開始有些顫抖。

現在跑出來的都是一樓的人,二樓的人都被堵在後頭,更遑論三樓。

華樂門的打手全部都在一樓聚集,和手持砍刀鐵棍的行凶者們纏鬥。

可是人流過於擁擠,不僅難以找到目標,而且容易誤傷無辜的客人,華樂門的打手們大受限製。

蔣彌走到華樂門的一樓大廳的時候,花瓶瓷片,桌椅餐盤滿地都是,舞台上的彩燈都被打碎了,狼藉一片。

有鮮紅的血液濺在樓梯手柄上,還有許多人踉踉蹌蹌的從樓上跑下來。

一個黃皮短褂的手持鐵棍正在打砸的漢子看見了蔣彌,立刻凶神惡煞般的嘶吼著跑過來,蔣彌身邊經過的準備逃跑的女工頓時腿腳發軟的癱倒在地。

蔣彌反應迅速,拿起旁邊被踹到的椅子扔了出去,漢子躲避不及,被砸的倒退幾步,蔣彌手掌撐著橫在中間的圓木桌子躍了過去。

他猛的一拳頭打在那漢子的下巴上麵,手肘壓著那漢子的脖子摜倒在地,對著鼻梁又是一拳頭,星星點點的血濺到蔣彌冷肅的側臉上。

漢子頓時暈死過去,蔣彌拿下漢子手中的鐵棍,掂了掂然後握緊。

轉身拉起癱倒在地的女工,“門在那邊。”

在指好方向之後,他也就沒有再管了,轉身往裡麵走去。

女工像反應過來一樣,大著膽子喊了一聲,“你,你不出去嗎!”

蔣彌頭也沒回的道:“我找人。”

許多人擦著蔣彌的肩膀向外逃竄,蔣彌還順手扶起了一個跌倒在地差點被人踩踏的長袍男人。

長袍男人是華樂門賬房的一個算賬先生,迂腐古板,都這個時候了,他被蔣彌扶起來還想道一句謝,但等他抬頭的時候,就隻能看見蔣彌的背影了。

——

三樓某一房間中。

程綻端坐在木椅子上,對麵是秦之山的又一心腹手下。

對麵那人撫掌長笑,“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你還真能讓青龍幫會的副幫主來幫你做事,恐怕又是什麼軟肋被你抓在手裡了吧。”

程綻漠然的端起茶杯,霧氣氤氳了他的鏡片,可他這次卻沒再摘下來了。

對麵那人自然也不會去留意程綻的神色,隻自顧自的道:“如果那蔣家大少今天出什麼事了,恐怕蔣悍得和青龍幫會的死杠上,青龍幫會的可不是什麼善茬,一群不要命的流氓地痞,惹上他們,就像貼上塊狗屁膏藥似的,撕了都得脫層皮,這冬城日後隻怕再沒好日子了,嘖嘖。”

這人的語氣雖在惋惜,麵上卻滿是幸災樂禍的看戲神情。

程綻沒接話茬,隻是平靜的發問:“督辦公署警·察廳那邊拖住了嗎。”

“拖住了拖住了,那新任的總局是個沒骨頭的,好拿捏的很。”對麵那人滿不在乎的道,然後帶著幾分戲謔的看向程綻。

“你倒真是擅長抓人軟肋,話說,你有軟肋嗎。”

程綻平靜的放下茶杯,看都不看對麵那人。

那人似乎覺得無趣,皺了皺眉,也沒再說話了。

——

等蔣彌剛邁上二樓的時候,就看見又一個短褂持著砍刀的男人在追砍一個人,可等那短褂男人看見蔣彌的時候,卻突然立刻調轉刀頭指向蔣彌。

被追砍的人在蔣彌腳邊倉惶爬開,蔣彌在原地站定。

砍刀男一刀砍向蔣彌,可那刀太長了,笨重的很,用起來也不利索。

蔣彌閃身躲過,劈手抓住砍刀男的手腕,砍刀男掙了掙沒掙開,臉都憋紅了。

得益於原身在國外留洋的時候很喜歡健身,所以力氣還是有的。

蔣彌屈膝狠狠踢上砍刀男的左肋,砍刀男疼的手一軟,刀“咣當”一聲掉落在地。

蔣彌趁勢想要直接把這砍刀男像剛才那樣直接砸暈,但蔣彌在吵嚷聲中卻沒留意到身後的動靜,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後腦處已經有風聲襲來。

蔣彌知道躲不過了,他下意識的微微偏頭,那一棍子打在了頭顱左處,沒有傷及後腦勺,口袋裡麵的油紙包著的韭菜餡餅也掉落在地。

頓時,溫熱的液體從蔣彌額角滑落下來,濡濕了他的左眼。

蔣彌眼睛都花了一瞬,但知道現在不是愣神的時候,他又迅速抄起手邊的鐵棍向後砸去。

身後那人似乎被砸中了,疼的嚎叫一聲。

蔣彌趁這機會爬了起來。

隨手擦掉左眼的血,讓自己能更清楚的看見這一切。

那個拿棍子的男人緩過來之後,又向蔣彌衝了過來,恰好把先前蔣彌掉落在地的餡餅一腳踩的稀爛,但卻沒人注意到。

許久之後。

蔣彌側臉染血的勉強站穩住。

他的腳步愈發沉重,他怕自己走不上去了,於是抬頭朝三樓樓梯處喊了一聲。

“程綻。”

程綻坐在椅子上,手微不可見輕輕一顫。

對麵那人似乎也聽見了蔣彌的喊話聲,無所謂的道:“放心,沒人能上三樓。”說完,似乎覺得無聊,轉頭去推開內間的的門。

“我先去休息一會。”

程綻一個人坐在那裡,半響後,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煙來,煙盒旁邊放著的便是一片塑料的奶糖糖紙。

他點燃了支煙夾在兩指之間,猩紅的暗芒半明半昧,細弱的煙霧繚繞在旁,身上天青色的袍子此時黯著光。

他端坐在那,一動不動。

如先前那人所說的般,的確沒人能上三樓。

陸續有青龍幫會的打手從走廊兩邊過來,蔣彌被圍攏在其中,他慢慢的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這些行凶的打手每次看見他時,不管在乾什麼,都會先竄過來找他的麻煩,就像認識他一樣。

可不容蔣彌繼續細想,刀棍已經襲來。

他身上新傷接舊傷一道道的添。

蔣彌倒地之前,打手已經被打翻了一大半。

他麵朝著遠處的樓梯口處終於倒了下來,額發上鮮血黏膩。

於此同時。

程綻指尖的煙也燃到了儘頭,但他卻沒有摁滅,隻是任由微弱的火芒燎著他的手指,讓他愈發的清醒。

作者有話要說:程先生,雖然你現在任人打你老攻的樣子很瀟灑,但你後來追不到你老攻的樣子也很狼狽。

(我愛追夫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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