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1 / 2)

有鳳驚凰 榶酥 13756 字 9個月前

宗人令沒去答趙意晚的話。

而是起身恭敬跪倒在地:“微臣拜見長公主殿下。”

眾臣這才回神,紛紛起身拜見:“微臣拜見長公主殿下。”

各國使者雖未跪拜,但都頷首致以敬意。

趙翎桌子下的手緊握成拳,這些使者對他可沒這麼客氣!

趙意晚瞥了眼趙翎陰沉的麵色,神色淡淡的抬手:“起。”

“謝殿下。”

待眾臣歸位後,趙意晚才看向林沅,漫不經心道:“林大人剛剛所言何意?”

輕飄飄的一句話竟讓林沅渾身冒了冷汗。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年這個人血染戎裝,一手持劍一手提著劉將軍的人頭,踏入三皇子的營帳,如從地獄而來的煞神,軍營幾千將士無一敢靠近。

她將人頭扔到案前,將帶血的長劍架在三皇子的脖子上,隻問了一句:“降還是不降。”

而這一刻。

他似乎又感覺到了那駭人的威懾。

林沅用長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陪著笑臉道:“沅誤信謠言,還請長公主彆放在心上。”

慕連挑眉看向林沅,他剛剛可是囂張得很,怎地這麼快就裝起了鵪鶉。

趙意晚也無意為難,見威懾的目的達到,隻淡淡道:“既是謠言,本宮自不該深究。”

“但是,林大人的話說的也著實難聽了些,本宮正值桃李年華,怎地就要西去了?”

林沅身子一僵,忙起身頷首賠罪:“是沅之錯,不該誤信謠言,還請長公主大人有大量……”

話未說完,便見趙意晚抬手打斷他:“誤信也是信。”

殿內霎時安靜,氣氛也逐漸緊繃,此事林沅理虧在先,且西寧如今還在向縉國進貢,本就處於劣勢,若長公主執意問責,林沅就算死在這裡,西寧也無話可說。

林沅背上的汗越來越厚,連腿腳都有些發軟,就在所有人以為趙意晚要發難時,卻聽她道:“不如林大人自罰三杯?”

林沅一愣,渾身突地放鬆下來。

“該罰,沅自罰三杯向長公主殿下賠罪。”

趙意晚淡笑不語,直到林沅飲完三杯,她才挪開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而後落在關良身上。

“這位使者是?”

關良

眼裡仍有陰鬱,但已經淡到幾乎看不出,他起身頷首道:“洛北使者關良,見過縉國長公主。”

女將軍的名號響徹大陸,但他從未見過,心裡自然一直存有質疑,而今日一見才知名不虛傳,尤其是看到林沅那老鼠見了貓的態度後,他便將心中質疑收斂許多。

當年長公主以一己之力迫降西寧,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沅可比他們清楚得多。

趙意晚輕笑一聲:“原來是洛北使者。”

“貴國封遲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關良一愣,而後笑道:“長公主謬讚了。”

語氣聽著多了幾分真誠。

“本宮可是實話實說,顧忱常同本宮說,洛北封遲是他最可敬的對手。”

趙意晚朝關良遙遙舉杯,輕笑道。

顧忱永遠都不會說這句話,他隻會說,有朝一日殺了封遲,他定要擺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慶祝。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是聞名大陸的長公主,關良忙彎腰端了酒杯回敬。

“顧將軍也乃當世豪傑。”

一人坐著,一人恭敬站著。

三言兩語間,高下立見。

趙意晚勾唇,不置可否。

待關良唇角帶著笑意落座後,她才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江宿,然她隻安靜的盯著江宿,不出一聲,似在無聲詢問。

江宿抬頭迎上趙意晚的視線,對方溫和的眼神中透著濃濃的壓迫。

過了片刻,江宿終是敗下陣來。

起身微微頷首:“豫東江宿見過長公主。”

趙意晚點頭,淡淡嗯了聲。

“不知江使者與江朔是何關係。”

江宿沉著臉道:“江朔乃宿嫡親侄兒。”

對關良還是笑意盈盈,對他卻冷若冰霜,明顯差彆的待遇,讓江宿本就還未消退的怒意更甚。

可他無法肆意發泄,隻能用黑沉的麵色與冷淡的語氣表示不滿。

然趙意晚卻比他更冷。

聽聞兩者之間的關係後。

趙意晚收了唇角唯一一絲笑意,冰冷道:“原來江使者是江朔的叔叔。”

若說剛剛隻是冷淡,那麼此時便是濃濃的敵意了。

江宿皺眉,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一戰,下意識以為趙意晚是因為江朔在遷怒。

然下一刻卻聽長公主道。

“江使者可知,你們要的

質子是何人。”

江宿一怔。

蘇栢?

江宿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長公主是因為蘇栢遷怒於他。

傳聞,蘇栢原是長公主府上的客卿。

傳聞,蘇栢得長公主千般維護,萬般寵愛。

江宿心中頓覺舒暢,沒想到這傳聞竟不作假,長公主當真如此在意蘇栢。

雖然他不清楚江朔和陛下為何非要蘇栢,但搶了長公主心尖尖上的人,這種感覺可真是不差。

江宿勾唇,緩緩道。

“蘇質子年少成名,是縉國最年輕的狀元郎。”

趙意晚低眉。

蘇質子?嗬……

“江使者知道的不全,蘇栢不僅是我縉國棟梁,還是我趙意晚護著的人!”

趙意晚盯著江宿,似笑非笑中殺氣蔓延。

“同本宮搶人,江朔好膽色。”

風傾麵色鬱沉,眼裡怒意翻騰。

蘇栢蘇栢,她的眼裡就隻有一個蘇栢麼!

江宿麵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

明明是他們打了勝仗,勝者為王要個質子有何不可,怎地就是他們搶人了!

再說了,不過一個蘇栢,他還不稀罕!

但是,若是長公主在意的人,他倒有了幾分興趣。

“長公主說笑了,蘇質子……”

“蘇栢此時還未到豫東,文書也未送到豫東皇帝手上,所以,他還不是質子!”

趙意晚厲聲打斷江宿。

江宿一愣,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文書的確還未送到陛下手中,所以蘇栢此時也確實還不算是質子。

沉默了半晌後,江宿咬牙切齒道:“蘇栢到我國為質是縉國皇帝親自點頭,何談搶人。”

趙意晚低頭冷笑一聲:“江朔連攻三城強要蘇栢,不過就是是欺本宮舊疾複發無法與他一戰。”

此話一出,各國使者皆正了神色。

如今各國壓境,包括他們此番出使縉國,不就是欺縉國再無女將軍麼。

“江使者此番歸國,勞煩帶一句話給江朔,想動本宮的人得先問過本宮同不同意!”

“若是蘇栢因此少了一根頭發絲兒,本宮定叫江朔以命來償!”

長公主的語氣不疾不徐,卻帶著駭人的決絕,殿內所有人皆陷入平靜。

此刻,沒人認為她做不到,即使身有舊疾。

過了許久,江宿直著脖頸冷哼了聲:

“蘇栢如何算長公主的人,他分明是……”

話突然停住,在眾人好奇的視線下,江宿強轉了話鋒:“蘇栢與長公主一無血脈,二無名分,怎算長公主的人。”

趙意晚眯起眼。

分明是什麼呢?

沒將話激出來,再試探下去已無成效。

趙意晚斜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本宮說他是,他就是。”

江宿氣的麵色鐵青,偏又反駁不了半句。

最後還是慕連輕搖折扇解了圍:“不過一個蘇栢,何以如此針鋒相對。”

江宿冷冷一哼後重重坐下。

趙意晚卻直勾勾的盯著慕連。

此人渾身冒著貴氣兒,偏一舉一動又隨性肆意,笑起來時那一雙狐狸眼漂亮極了,但同時也深不見底。

這人絕非池中之物。

“南國慕連,久仰長公主名諱,今日得見三生有幸。”慕連端著酒杯起身,唇角掛著風流的笑意。

看著像極了那專勾小姑娘的登徒浪子。

“幸會。”

原來,他的身份不是一般的貴,趙意晚很給麵子的遙遙舉杯。

慕姓,皇親國戚啊。

接下來便是載歌載舞,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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