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絮也瞅了一眼:“好可怕。”
然後迅速往嘴裡多塞了幾塊肉幾口飯。
係統:“……”分明一副下飯的模樣!
不過,很快它就懂蘭絮為何趕著吃飯,因為鎮北王的興致被破壞了,他最後叮囑幾句戌亭好好休息,家宴草草結束。
還好蘭絮吃得飽飽的。
她腦海裡問係統:“這個人怎麼死的?”
係統:“從屍體信息判斷,一刀封喉死的。”
蘭絮:“我想問的原因,是比如撞破張員外和嫂子偷情之類的?”
係統:“我要是能知道,也不會混得這麼慘了。”
蘭絮:“……”
在失控世界,係統知道這世界的基礎運作,比如最初的男女主和反派,隻不過具體的就沒了。
有個點,蘭絮也挺在意:“張芝如不是張員外的女兒嗎,今天卻沒有出現,她沒在通縣?”
係統:“不,女主探測儀顯示她就在張府。”
至於不出麵,可能是病了。
係統還愁一點:“按理說,這時候男主也該和女主情定終生,結果男女主四年沒見了。”
男主就是鎮北王世子,鎮北王的嫡長子,戌亭的長兄,那個被戌亭說了句“我不想他”的男人。
係統的男主探測儀顯示,他正在西南方的藏區,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蘭絮:“那沒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巴不得不和男女主碰上,這下挺好,徹底躺平了。
這個任務好輕鬆哦。
……
張芝如對外宣稱病了。
這一世,她決定絕不與戌亭正麵交鋒,她要把自己藏起來,隻是變故還是太多。
“派去殺李蘭絮的那人被殺了?”她提高聲音。
張員外也焦頭爛額:“那個不中用的東西,連個丫鬟都殺不掉,還丟了命!”
知道李蘭絮死而複生時,張芝如就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動了殺機,現下,李蘭絮居然能接近戌亭。
依張員外所說,戌亭對她“言聽計從”,還給她夾菜!
那麼多次輪回,張芝如很清楚,戌亭從未和任何人親近過,他不是人,他隻是頭披著人皮的惡狼。
她根本不信,有人能靠近他,是不是那個野人根本不是戌亭?
她得親眼確定。
一晚上,張芝如噩夢不斷,第二日早上,她頂著眼下青黑,到了湖岸一個小屋子裡,讓雲萍推開窗戶,架上窺筩。
窺筩能攝數裡外物,如在眼前。
她將窺筩對準戌亭的院子,找了許久,從一間耳房的窗戶,看到一道影子。
窺筩中的影像些微模糊,那抹影子,卻比記憶裡的還要高俊,她心跳幾乎驟停,恐慌瞬間湧上心頭。
是了,沒有弄錯,就是戌亭。
人沒有弄錯,那李蘭絮又是怎麼回事?她當真能留在戌亭身邊?
她調整窺筩,到處找李蘭絮的身影,但是,怎麼也沒找到。
她問雲萍:“李蘭絮還在院子裡?”
雲萍:“是。”院子門口有人盯著的。
她不知道姑娘為什麼要盯著李蘭絮,依姑娘如今的性子,恐怕沒好事,她心裡為蘭絮捏一把汗。
張芝如隻能等。
日頭越來越大,她待在湖邊,越發熱了,心內火氣也直冒,終於,快到午時,她從正房的窗戶裡,瞥見一抹纖細的影子。
李蘭絮竟在正房,一覺睡到這個時辰!
張芝如死死捏著窺筩。
雖然早聽說李蘭絮對戌亭的特殊,可是,當她親眼見到戌亭打水給她洗漱,仍然如五雷轟頂。
李蘭絮該去伺候戌亭的,睡到這時候也就罷了,竟然是戌亭伺候她?
張芝如心內,震驚,不可置信,困惑,雜糅在一起,還生出一絲不甘心。
已經確定沒弄錯人,目的達成,她卻還是繼續偷窺著。
窺筩裡,少年和女孩站在窗邊,各自拿著刷牙子,女孩怎麼做,戌亭照做。
她想,難怪如今戌亭一下就變得人模人樣,原來是李蘭絮教的。
女孩撩起盆裡的水,濺到他臉上,笑得前俯後仰。
戌亭抹了下臉,似乎想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他突的捧了下女孩的臉頰,低睫垂首。
一霎,唇瓣相接。
張芝如雙目瞪圓。
忽的,戌亭抬眼,看向窗外。
隔著一大片湖泊,他直直地盯著這兒。
窺筩裡分明看不清他的眼神,可它如一支尖銳的冷箭,直直穿入張芝如窺伺的眼睛,跗骨的寒冷,如有實質。
她嚇得後退幾步,窺筩也被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