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得第一(2 / 2)

霍修染:“可人家有才學,府試院試鄉試皆是第一。”

“彆說國子監的祭酒、就連皇上都對他讚不絕口。”

“春闈在即,等他考上狀元郎入了翰林院,前途可就不一般了。”

紀沐塵,“那又如何!”

“聖旨已經下了,陸哥和嫂子的婚事如期舉行。”

“等那小白臉出人頭地,陸哥這邊早生米煮成熟飯。嫂子就算有想法也隻能認了.....”

......

誰都知道小白臉並非池中之物,可紀沐塵和霍修染作為陸行之的好兄弟,就是無法用理智且公正的態度去評價對方。

未曾言語的陸行之兀自飲著茶,麵色漸漸陰沉晦暗。

紀沐塵趕緊打住話頭,“好了,不說糟心事。你倆幫我看看,這本冊子映射的人是不是我?”

紀沐塵是伯爵之子,有個尚未過門的未婚妻。

那女娃娃性子有些悶,不怎麼愛說話,每每在長輩的撮合下和紀沐塵見麵,總是一副委屈至極、要死不活的樣子。

紀沐塵對這般女子不感興趣。

他懷疑的冊子叫做《與世子不可言說的三兩事》。

書中除了男子的身份、名字與他不同,相貌、性格、年紀、家世背景......甚至府中布陳和居住的院落都同他的一模一樣!

更彆說書中男女主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經曆,不就是他和那女娃娃的翻版麼!

“我和她的婚事是父母很早以前定下的。她要是不喜我,明說,退了就是,何必寫出來折騰人?”

若是書中能中肯的描述雙方也就罷了,偏偏沒有。

書中男主是一個“容貌有多昳麗,舉止就有多浪I蕩”的“遊手好閒”敗家子。

他有如此不堪麼?!

紀沐塵憤恨難平,同時又倍感憋屈,求兩位兄弟給支個招。

就在這時,蘇煙從長廊走過來。

她不知曉三個大男人先前在討論什麼,隻聽得陸行之淡淡開口。

——“婚姻涉及背後的兩個家族,不完全由自己決定,即便彼此再不喜,行事時也得顧全大局。”

陸行之提點的人是紀沐塵,可落在蘇煙耳朵裡,那便是他對婚姻的態度。

這驀地讓她想起她和陸行之彼此被束縛的婚事。

她來不及打斷,聽得他們又說——

——紀沐塵,“所以陸哥你不會開口?”

——陸行之,“自然,我會等她先提。”

或者想法子讓對方先提。

那女娃娃的行徑過分了些,委實談不上厚道,可沒必要鬨到兩個家族撕破臉皮的程度。

這些道理一點就通,蘇煙卻不知前因後果。

她愣在原地,左腳仿若被定住,怎麼也邁不出去。

她的心“咯噔咯噔”跳得厲害,耳畔蕩著陸行之的話,浮浮沉沉。

失神間,三個男人發現了她,齊齊回身。

紀沐塵,“嫂子?恭喜啊,你眼光真好,推薦的書冊是今日銷量最佳。”

蘇煙掩下內心的驚濤駭浪,麵上笑得平靜且溫柔。

“是不錯,挺高興的。我想請你們吃個飯,不知道你們是否有空?”

紀沐塵和霍修染先是一愣,隨即神色很是微妙。

兩兄弟也沒詢問陸行之的意見。

紀沐塵推了陸行之一把,霍修染則攬過陸行之的肩。

“有空有空。嫂子請客,必須有空!”

*

離開書坊的時候,也不知道紀沐塵發什麼神經,非得拉著陳寶兒一塊兒走,還支開霍修染,剩下陸行之和蘇煙同行。

書坊距離太傅府算不得遠,隔了橫向的兩條街市,便是行得慢些,也就一炷香的腳程。

蘇煙和陸行之沒有乘馬車,肩並肩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頭。

初春的天氣轉暖,微涼的春風不見冬日的刺骨、亦無夏日的燥意,拂過人臉畔,隱約有楊柳新芽的澀I澀清香。

陸行之放慢腳步,側過頭問蘇煙。

“想什麼?年紀不大,總是一副愁苦情深的樣子。”

蘇煙少有的沒和他鬥嘴、亦沒生氣。

她沉默著不說話,是在思考他在書房涼亭裡說的幾句話:

——“彼此再不喜,也得顧全大局;”

“我會等她先提。”

原來,她從前所有的猜測並非猜測,而是事實。

他的的確確不喜歡她、也不想要這段婚姻,卻和她一樣礙於家世或是旁的緣由,遲遲開不了口。

她希望他先退出,他卻等著她拒絕。

她張了張唇,很想成全彼此的折磨,說出來的話卻變了樣。

她問:“為何要幫我?幫我買這麼多書冊?”

她已然判斷出,是陸行之提前向書坊老板交代過,她推薦的《春華寄語》才會逆襲成為今日最佳。

對於此事陸行之沒有掩飾。

他望向她秋水般明亮又乾淨的眸子,雙手負在身後,語氣懶散又吊兒郎當:

“你是我未婚妻。要是被人知道你推薦的品位這麼差,我豈不是很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