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大人帶回來的那位小姐已經睡了三天了。”
“童磨大人今天早上好像又被無慘大人召去無限城了。”
“啊,是那群自稱鬼殺隊的事嗎?還真是命大啊,明明都被上三大人打成那樣了,竟然還沒有死。”
“估計童磨大人又要因此收到責罰了吧。聽下二說,似乎是因為童磨大人之前沒有認真而耗費了太多時間的緣故,上六他們才沒來得及把那群自稱柱的家夥吃掉。”
“說起來,童磨大人似乎很在意這個人類的樣子,連那位無……”
“你瘋了嗎?竟敢在這裡提那位大人的名字。”
空氣中是淡淡的桔梗花的味道,良子睜不開眼睛,卻能清晰地聽見外界議論的聲音。
自稱柱的家夥……富岡先生和不死川先生受了重傷嗎?她記得那時候的確有個應當是上弦三的鬼出現,上弦六……是在她失去意識以後出現的嗎?
等、等等,她現在是變成鬼了嗎?
[當當!恭喜宿主您恢複意識,這已經是據您哥哥將您帶到寺廟後的第76個小時了。]
[檢測到障門的對麵正連通著無限城,經計算得出宿主目前最好的脫困方法是繼續裝睡。以及——關於宿主您變成鬼的這件事情請無需擔心,您哥哥的實踐似乎失敗了,您目前依舊是人類。]
失敗……她記得蝴蝶小姐說過,如果失敗的話,應該會立即死掉才對。
[宿主您是死而複生的人,許多事情無法用常理解釋。不過經推測得出,大概與您能看見死去的人的靈魂是同一個道理。]
良子意識到係統指的是她能看見錆兔師兄這件事。
[不過,需要提醒宿主您的是,雖然宿主並未變成鬼,但是您哥哥的血正導致您的身體急速衰竭。請宿主儘快獲取點數以修複。]
良子沉默了一會兒,並未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
——長穀部呢?
囿於黑暗中的少女這樣對著係統提問道。她的語氣頗為緊張,就如同她最後看到的化為付喪神的刀刃那雙充滿了擔憂的眼睛一樣。
[壓切長穀部被您哥哥擺在隔壁的房間。]
良子聽到這裡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宿主您在失去意識後,除了壓切長穀部之外,短暫地出現了第二把刀刃。這並不在本係統的設定之內,大概與宿主您本身的能力有關。]
第二把刀刃?
[是,似乎名叫加州清光,同壓切長穀部一樣,是能化作付喪神的刀。]
良子平穩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她掩在厚重被褥中的手緩緩收緊。
與其說與她本身的能力有關,良子更相信那應當是壓切長穀部做的。長穀部一定竭儘了全力來阻止她被哥哥帶走吧。
都是她的錯。
[唔,宿主您不用過於自責啦,您的壓切長穀部並無大礙,雖然您的哥哥一開始的確是有將它再次折斷的打算的。]
亞麻色的發絲散亂,穿著神父服的男人渾身浸著血。他半跪在地上,身為本體的半截刀刃沒入泥土裡。他沾著融化的冰雪的睫微微揚起,淺紫色的眸像極了朔冬的寒夜。
壓切長穀部便以這樣狼狽的姿態,一點一點地支起身子。他將半截刀劍從泥中拔出,再一次擺出戰鬥的姿態。
在他的身後,是被加州清光單手護著的昏迷的少女;而在他的身前,是身為上弦二的童磨和上弦六的墮姬。
“我記得你。”童磨輕搖著扇子笑道,即便是喪失了一條手臂,他也依然是一副優雅從容的姿態,“你是良子第一次主動向我要的東西。”
東西。毫無價值的死物。
在童磨的眼中,壓切長穀部便是這樣的存在。
和童磨不同,墮姬顯然是懶得與麵前的付喪神廢話。她趕著快點處理掉這兩人,好向鬼舞辻無慘邀功。
無慘大人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的。
而就在墮姬這麼想著,打算出手的時候,握著扇子的纖長手指卻落在了她的眼前。
“看起來要像以前一樣把你折斷,才能把良子帶走呢。”童磨慢悠悠地收回了阻攔住墮姬的手,他的臉上短暫地浮現了一瞬孩子般天真的殘忍,卻又很快地被皎潔的、纖塵不染的月光所籠罩。
“但是,你看起來對良子很重要。”
震動的胸腔發出笑意,童磨向前踏出了一步。
“稍微有些麻煩了呢。”
[總而言之,您哥哥騙人的時候還挺得心應手的。在轉移了加州清光的視線將宿主您搶到以後,壓切長穀部就心甘情願地跟著您來到這裡了。]
……
“欸,什麼嘛,良子小姐已經醒了啊~”
陌生的聲音使得少女的脊背下意識的一僵。
[是來自您的艦長中原中也的賬號的通訊哦。]
中原先生?可是這不是中原先生的聲音。不……這個語氣似乎有些熟悉……
——太宰先生?
“是是~我就說良子小姐能認出我的嘛,中也。”
太宰治用這般雀躍又輕快的語氣說道。
良子雖然看不到太宰那邊的世界的情況,但從太宰治的話中也不難猜測出,中原中也現在應當是與太宰治在一起,而太宰治顯然是借用了中原中也的賬號。
“雖然我一直很期待能親口邀請良子小姐和我一起殉情,但是似乎我這麼說的話國木田君和中也又要發火了,真是一點也沒有幽默細胞啊,所以中也和國木田君才會沒有女人緣的嘛。”
在太宰治這麼說完之後,他的聲音沉寂了一瞬,隨即響起的是□□搏擊的沉悶響聲。
……您還好嗎,太宰先生?
“良子小姐在擔心我嗎?”不知為何,在太宰治說這句話的時候,良子的眼前就仿佛浮現了幼時一直跟在身後搖尾巴的小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沒等良子回答,太宰治便咳嗽了兩聲,他的聲線平穩了幾分,玩鬨般的語調再不複所蹤,“嘛,這次借用中也的賬號,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良子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