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小姐大概不久就能見到白蘭君了呢。”
棉花糖君?
“是~!雖然之前隻是猜測,但經過這次鬼舞辻君的事情過後,不管是我還是亂步先生都已經能夠確定了。”
良子顯然是沒有明白太宰治的意思。
“在猗窩座君出現的時候,中也小矮子本來是想要來幫良子小姐的。”太宰治哼哼道,“不過很可惜,那個時候白蘭君送了我們一份大禮。”
——等等,太宰君的意思是……
“是的喲,良子小姐也已經猜到了吧。”
“不管良子小姐怎麼努力,藤襲山裡和鬼舞辻君的一戰都是不會成功的。”
另一個世界內,太宰治用指尖輕輕按住了玻璃杯中的冰球。
浮浮沉沉的冰就這樣沒入了杯底。
“因為啊。白蘭君根本就不想要良子小姐贏嘛。”
“童磨大人。”
是紙門被拉開的聲音,良子甚至還沒來得及問更多東西,通訊那頭的太宰治的聲音便在一瞬間消散。
——來了。
僅僅是聽到童磨兩個字,良子的背後便生理性地冒出冷汗。她握緊的手鬆開,努力地使呼吸保持平穩。
“這位小姐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良子聽見有人這麼向童磨稟報道。
空氣沉寂了半晌,隨即是耳邊傳來的衣料摩挲的聲響。
童磨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一直睡著可不行,不吃東西的話是會餓壞肚子的哦,良子。”
童磨的身上帶著和這個房間內一樣的桔梗花的味道。良子感到冰涼的指尖從她的臉邊劃過,最後將她散在頰邊的碎發彆到了耳後。
“聽醫生說,良子的身體狀況似乎很糟糕。真可惜,要是良子能夠變成鬼的話,就沒有這樣的煩惱了。”
“不過沒有關係,我會一直陪著良子的,不會讓良子死去的。”
“所以,在我找到讓良子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方法之前,良子要打起精神來才行哦。”
那隻手最後落在了她的發頂上,童磨似乎將什麼東西彆在了她的腦袋上。
是什麼呢?
“啊,對了,無慘大人昨天找到了一位名叫武藤的小姐,據說她知道無慘大人一直在找的東西的下落。不過真可惜,她就算是親眼看著女兒死去,也不肯開口說呢。”
良子的手指動了動。
“真可憐啊,明明是那麼好看的一位小姐。”童磨垂下眼,撐著下巴用悲憫般的口吻說道,“估計馬上就要死掉了吧。”
“聽說良子的頭飾也是那位小姐送的,要是良子現在醒來的話說不定還能見到那位小姐最後一麵呢。”
少女的手握成了拳頭。
“唔,不過良子的頭飾在我和加州君戰鬥的時候一不小心被我弄壞了……”
童磨嘟囔著說道,他垂下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惋惜之意,不過很快又被亮起來的情緒所掩蓋了。
“但是,沒關係,我找到了和那位小姐送給良子的一模一樣的頭飾。”
一模一樣的頭飾……
一模一樣……
被褥中的少女倏地睜開了眼睛,她沒有武器,隻能用雙手死死地掐住床邊之人的脖頸。
恐懼與憤怒在她的胸腔內急速的地膨脹,就像個脆弱的、一碰就要爆炸的氣球。
[等、等等宿主,請您……]
“你把蝴蝶小姐怎麼樣了?”
童磨眨了眨眼睛,似乎對於良子這樣的舉動並不奇怪。
“是嗎,原來那孩子叫蝴蝶嗎。”
恰在他脖頸間的手一點一點地收緊,童磨卻仿佛無事般地揚起唇角來。
同良子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童磨那雙剔透的眼眸中落下淚來。
“真可憐啊,那孩子。”
“沒能將她送往極樂,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去一定很孤獨吧。”
真可憐啊。
真可憐啊。
蝴蝶香奈惠在太陽升起之際迎來了死亡。
是誰在哭呢?絕望的、刺耳的尖叫聲。
一拳又一拳的,當顫抖的手脫力般地垂下時,向來端莊沉靜的少女才發現自己染了血的拳頭和童磨那正在恢複的、血肉模糊的臉。
她在童磨的虹膜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猙獰的,披散著頭發,白皙的臉上血與淚融合為一體。
啊……原來如此。
那刺耳的哭聲,是她自己發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