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的話,大概就能推測出這個道理。
——沒有鬼的和平世界。
即便在此之前還需要無數人的犧牲。
童磨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真意外呢。良子又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交到了什麼朋友嗎?”
良子對此毫不避諱:“是,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教會了我很多人生的道理。”
屏幕前的中島敦看了一眼剛被國木田打撈回來的濕漉漉的太宰治:……不,太宰先生還是算了吧。
童磨燦然地彎起了唇角,就像是一位普通地為妹妹交到朋友而高興的兄長一樣。
如果忽略掉從少女頭上墜落的無數冰柱的話。
童磨沒有再給良子任何喘息的機會,冰蓮上的花瓣散開,在周圍的樹乾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劃痕,它們從四麵八方向良子襲去,割斷了少女的黑發,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太密集了。
附身於刀劍的壓切長穀部想道。
即便是他也不能完全避開,更何況……
擊碎了迎麵而來的花瓣的良子高高躍起,她避過了腳下旋轉的冰蓮的攻擊,在落地時卻因避開背後襲來的冰晶人偶而狼狽地摔了一跤。
她的全身都是泥與血,隻有那雙黑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閃亮。
從戰場上脫身對於良子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即使現在逃跑,在殺掉鳴女與玉壺的情況下倒也不虧。
隻是。
再等等。
從地上緩緩地站直身子的少女小小地吸了一口氣,這樣對自己說道。
再等等。
說不定,說不定……
【“這就是良子小姐的想法嗎?”】
在開戰的前一天,縮在被窩裡的少女聽見太宰治的聲音。
【“但是,良子小姐的哥哥可是親手殺掉了蝴蝶小姐哦。鬼殺隊的那些家夥現在大概恨透了良子小姐吧。”】
被窩裡的少女又縮了縮。
【“唔,不過這是鏟除鬼舞辻君的好機會。就算是出於這一點,鬼殺隊的那些家夥也會來吧。”】
就如同太宰說的那樣,這是鏟除鬼舞辻無慘的好機會。
在良子交予產敷屋耀哉的書信中,已經寫明了所有鬼的血鬼術與弱點。
她沒有任何的鬼殺隊會因為她而前來的希冀,她賭的便是富岡義勇曾對她說的鬼殺隊的使命。
所以,良子十分肯定鬼殺隊的柱們會到場。
隻是,在那之前……
少女調整了呼吸,重新擺好了戰鬥的姿態。
不能死掉。
童磨眨了眨眼睛,操控的冰晶人偶攻勢更加迅猛。
他站在月光之下,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擊退了他的攻擊的少女一次次地倒下,又一次次地站了起來。
完全想不明白良子在想些什麼啊。
童磨在心中苦惱地思考道。
一定很痛苦吧。良子隻是個弱小的人類,人類流了這麼多血的話,一定很痛苦吧。
童磨想起那些在臨死前不斷地哭喊慘叫的女人,她們匍匐在他的腳下,一點一點地爬向關閉的紙門。她們的血在地板上留下長長的一道痕跡,就像童磨記憶中揮著斧子砍向他與良子的母親的血那樣令人作嘔。
那時候的良子還是個小不點呢。
幼小的,需要藏身於他的羽翼之下地雛鳥。
稍一不慎便會死去。
明明是那樣弱小的存在,真是出乎意料啊。
童磨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反正遲早都要死去的,那位大人前不久也打定了殺掉良子的主意。
要是良子能變成鬼就好了啊,那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童磨那雙蒼白的、骨節分明的手掐住了麵前之人的脖子,他的神色悲戚,看向良子的目光與看向那些教徒地目光似乎有什麼相似,又似乎有什麼不同。
寒烈之白姬擋住了化形的壓切長穀部的攻擊,童磨毫不費力地便將麵色痛苦的少女提起。
“真可憐啊。”
這是他第三次說這句話了。
與之不同的是,童磨始終未為良子流下眼淚。
“沒關係,我很快就會來陪良子的。”
童磨很想用另一隻手胡亂地揉揉失去血色的少女的頭發,可惜他的另一隻手臂已經消失了。
“好孩子。”
童磨再一次收緊了手中的力道,隻要他再稍稍用力一分,少女纖細的脖頸便能被折斷,她的世界便將回歸於寂靜。
良子抬起了浸滿鮮血的手,她已然沒什麼力氣了,連掙紮一下都費儘。
“大力出……”
被掐住的喉嚨很難發出聲音,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微弱地難以讓人聽清。
而就在少女說出最後一個字之際,阻礙少女呼吸的壓力驟然減輕。童磨握住良子的那隻手墜地,在夜中濺開一片紅色的血。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麵斬擊!”
掀起的羽織落下,劍士柔軟的黑發被風掀起。富岡義勇像是趕了很久的路,額間布了層薄汗。
“抱歉。”
這是他對身後的少女說的第一句話。
他抬起了手,就像在夜時的百川鄉那樣,笨拙地拍了拍黑發少女的腦袋。
富岡義勇那木訥、古板地沒有什麼起伏地聲音,先天便帶著使人安心的力量。
他的藍眸之中映出紅了眼眶的少女。
“沒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白茶與未眠]的營養液!
*前幾天在搬家更新有些不穩抱歉555,我以為我能在車上碼字,然而帶著貓回來的路上她暈車了一路就一直抱著陪她玩,雖然之前去寵物醫院問了醫生買了暈車藥之類的噴霧但好像沒有什麼用,她該吐的還是吐,嚇了我一路(抱頭),不過到家後她又活蹦亂跳地還去廁所玩水了(結果隻有我一個人嚇半死,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