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春(1 / 2)

桑茂倒是虔誠,一股腦將書中詞儘數往外輸,“兩口相吮,撫上拍下,或.....”

陸時宴撚搓黑棋,想到的卻是她鎖骨上的那點朱砂痣,嫋嫋飄蕩,被吻,被含吮,被咬痛。

濁氣在胸中窒悶,他使力揉碎了手中棋子,粉渣往前怒氣一擲,力道狠勁,桑茂被嚇得顫顫失語,“啪嗒”,重錘崩裂之音,眼見紅木棋盤一分為二,再逐漸裂開,分崩離析。

陸時宴掀起眼皮,鴉青衣袂襯他如湖般沉寂,“拆開他倆。”

“甚?”桑茂眼皮直抖,不知他為何臨時起意,“行初,軍法裡也無棒打鴛鴦這條啊,你可彆太霸道了。”

行初是陸時宴的小字,桑茂親切稱他,企圖喚其良知。

陸時宴卻不領情,“你瞧他倆會長久?”

“乍聽是良策,但以柳郎之智,不會想不到後患.....”

桑茂思了一慮,“柳郎既無錢財傍身,又罔周旋之道,避一時消磨的隻是姑娘春光,於柳郎卻無害,若柳母知兩人在外私情兩年,反傷門風,婆家豈非更看不起?隻怕到時百巧千窮,後宅起火,姑娘嫁進去的日子算是難過嘍。此船真乃賊船,姑娘算是此生消乏,倒了血黴。”

他大悟,“行初是想救那一腔孤勇的姑娘?”

“還不快去?”

字字淩然,桑茂得話,飛奔而出,轉過味來卻覺不對勁,行初向來不近女色,何時對一素未謀麵的姑娘這般行俠好義過?

但他腦子還是少根筋,覺行初要在女子身上動心思簡直是天方夜譚,率先想到的還是柳仲宜哪開罪了,似從開始,時宴就是針對他而去的,怕還是對備用軍糧一事存慮。

俄頃,桑茂折回。

陸時宴皺眉,不等他開口,桑茂先言,“我冒然闖進去也不是個事,兜了些銀兩給掌櫃,他有辦法將兩人從雅間趕出來。”

他笑笑,呷了口茶,“且看罷,掌櫃說他有的是招。”

間壁兩人話儘,周遭兀的靜下來。

蘇之瑾眼捎風情把他睇,可柳仲宜卻隻敢低頭捏她的指骨,與她咫尺近,那蕊淡梅香,已讓他心神晃蕩。

他不敢太過唐突。

他有他的考量,及笄後她已等了他兩年,眼下又是要等兩年,他不敢辜負,可也不敢妄想,這鎖住的是她最美好的春光,哪怕她反了悔,日後嫁做他人婦,他也會如現在這般敬她。

可蘇之瑾不是這想,若能嫁得心上人,多等幾年又何妨?總比終日在宅院對著厭惡之人蹉跎要好得多。

她緩緩低腰,尋他的眼,見他怯怯躲避,低聲笑嗔,“難怪二哥說你是呆鵝。”

“我不是。”

蘇之瑾趁他抬頭,飛快在他側臉落了一吻,花容嬌羞,嘴卻倔,“還不是?”

柳仲宜愣了一瞬,目光也不由漸漸發燙,放在她嬌豔欲滴的唇上,那小嘴張合,軟得讓他心猿意馬。

他慢捧她臉,如獲至尊珍寶,心臟微蜷,“我想親你,好麼?”

蘇之瑾不語,隻把腰往前端,離他更近,給他默許。

兩人都臉紅紅,心顫顫,相觸之時,卻聽敲門,如雷打將他們渾然劈開。

柳仲宜忙鬆手,蘇之瑾忙坐回去,拂裙起身開門,見是掌櫃,詢問何事。

掌櫃笑言,“打擾二位貴客,本店近來搞活,檀郎謝女可參與鴛鴦筆製作,所謂鴛筆以辰陽紫竹為筆杆,鴦筆以桐木而做,這兩者也是製備琴、瑟的常用竹木,因而鴛鴦筆有琴瑟和鳴之意,凡是在本店製鴛鴦筆的,皆能白頭偕老,二位可要參與?”

原是掌櫃雖收了錢,可開門做生意的,來者皆是客,哪有趕走的道理,且桑茂隻同他說清出雅間,那他自是樂得兩頭賺錢。

言訖,蘇之瑾已是喜不自禁,“自然。”

這樣一來,她與仲宜就有了更多難解的結,她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