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在現實中,似乎大多數時候,好人都是沒有好報的,甚至有些好人,反而會被自己自己救下的人倒打一耙。

唐譽再次降臨小世界時,這個世界的原身跟他講了一個故事。

在臨江縣,曾經有個好縣令,自上任以來,兢兢業業,力肅不正之風,令百姓安居樂業,令作奸犯科之輩聞風喪膽,讓江都城一度達到了路不拾遺的程度。

他的府邸之樸素,甚至還比不上縣裡的地主豪強,其本人除了官府以外,亦沒有一件像樣的正裝,甚至身體都還很瘦弱,因為他的俸祿,能拿給窮人的,都舍棄給了窮人。

因為此,明明是一縣之尊,甚至沒人願意將女兒嫁過去受苦。

對一個官員來說,這是很難得的。

臨江縣的百姓,也很信任他尊敬他,孩子在山上玩樂時,會將摘下的野果送與他,上山砍柴的樵夫,回家時會專門留下一捆柴火放在他的府邸下,打魚的漁民,如果當天收獲有所盈餘,也會留下一兩條放在他的府邸門口。

雖然這一切都是不值錢的東西,但縣令知道,百姓已經將他們能打得出的東西,都送給了他,所以縣令心裡是滿足的,也更加用心的幫他們主持公道。

直到有一天,一個小民求到了他頭上。

他的女兒由於長得貌美,被方家的紈絝子看上,但由於其以嫁作人婦,便誓死不從,掙紮時,還不小心傷了那個紈絝子。

惱怒之下,紈絝子給婦人灌下了mei藥,扔進了勾欄之地,婦人承受不住這種欺辱,投江自-殺。

縣令徹查此事,便扣下了這紈絝子,確認小民所言非虛後,便將此事上報,隻等秋後問斬。

誰知紈絝子其姊嫁給了京城太傅之子作小妾,在方家救助之後,這事便被壓了下來。

縣令憤怒於高層的結黨營私,也不忍小民希望落空,更不願惡人逍遙,便先斬後奏,在眾目睽睽之下斬殺了紈絝子。

在縣令想來,此事過後,大不了官途困難,亦或者是丟了這官帽,不管如何,總比放紈絝子接著禍害人為好。

畢竟如果這次被放了出來,紈絝子必然會更有底氣,作惡更加不會再考慮後果。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縣令本以為,上官就是不滿,明麵上也不會對他做什麼。

可惜,人心向私,儘管有官吏公正廉明也無法海晏河清。

紈絝子是方家這一代唯一的獨苗苗,因此其姊知道後,立馬便向丈夫吹了耳邊風,太傅之子也惱縣令不給自己麵子。

但縣令身為朝廷官員,在沒有罪責的情況下,哪怕是他也無法輕易定罪,就算定罪了,也未必會死。

於是這太傅之子想了個毒計。

他讓上官收了縣令的官印,將他囚在府邸中避免他求援,然後以錢財買通了臨江縣的百姓,讓他們在一張請-命書上按下血手印,讓他治下的百姓,請-命殺他。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縣令曾以山高路遠消息閉塞為由,在官吏將消息傳來之前斬殺紈絝子,他也以同樣的理由讓縣令無法向外界求援,被羈押於此,在沒有人為他走動的前提下,萬民書被呈上了京城,出現在了皇帝麵前。

聖上當即震怒,下令斬殺縣令。

縣令得知此事,心如死灰,殺死他的不是方家,也不是太傅之子,而是他心心念念,整個臨江縣的百姓。

他一生兢兢業業,對百姓不曾有絲毫懈怠之處,自以為守護了一方百姓,哪怕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但隻不過是幾錢,甚至連一兩銀子都沒有,便讓他真心愛護的百姓全部背叛了他,承認了方家潑在他身上的臟水,萬民請殺,無需會審,便被下令問斬,以平民憤。

這樣的百姓,又有何讓人守護的價值?

原身像是在問唐譽,又像是在問自己。

唐譽問:“你就是那個縣令?”

原身搖頭,他的身形瘦弱,臉頰凹陷,臉色蠟黃,連背也佝僂著,似哭似笑:“我是他治下的百姓。”

唐譽沉默下來。

原身看著唐譽道:“你是神仙,你一定能救他是不是?”

唐譽掐算了一下,答道:“他怨氣太重,我回不去。”

當一個人的怨恨足夠大時,是能乾擾到時空的,也就是說,沒有人能趕在悲劇發生前去救他,哪怕是真仙。

真仙不能過分乾涉人間的法則,唐譽是能強行降臨到那個時間段,但並不能抹消他的執念,更甚者,因為他的強行降臨,反而會引爆縣令的怨氣,讓他提前回憶起這一切。

臨江縣已死。

頭七之時,縣令從地獄爬了出來,殺死了臨江的所有百姓,將臨江縣拖入了地獄,又一路北上,殺死了小妾,殺死了太傅之子,殺死了所有參與此事的官員,也殺死了皇上。

他以一己之力,將所有人都拖入了地獄,也因此,功德抵不過業力,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怨恨之意始終徘徊在臨江縣,讓其變作了一座再無人踏足的死城,之後再有皇帝登基,也沒能將臨江縣納入版圖,所有進入的人,都逃不過一死,成了名副其實的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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