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逼兄毒妻明真相(1 / 2)

也不知我們這樣對視著有多久,莽古爾泰從虛掩的門扉邊探過頭來招呼道:“老八,時辰到了,咱們該去早朝了。不然阿瑪該起疑心了。”

“我即刻就來。”他頭也沒回地應著。

我癡癡地向後退了幾步,失魂落魄道:“我真是出現的太不湊巧了,剛好……剛好你們……嗬……”

“你冷靜下來,聽我說。”他幾步上來抓住我的肩膀,那淡漠陰冷的表情讓我頓生一股由內到外的寒意,“走到今天,是他逼我的,現在事態已由不得他控製了。”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

誰都可以站出來告發褚英,但是……我獨獨不希望這個是你啊,皇太極!自古帝王家,最可怕最毒辣的事情,便是手足相殘,踏著兄弟的屍體走向那個皇位……我不希望你也是這樣的人。

我認識的那個葉君坤,是個與世無爭,潛心研究,不問世事的人。他淡泊且自在,我們過著平凡卻相依相惜的生活……這樣的幸福,是我們畢生的追求。我知道我無法要求皇太極成為一個這樣的人,因為他本就是他,本就有他的使命,但我心裡卻是愈發地隱隱作痛,每每看見他如此鬼謀深算、諱莫如深時,我都覺得他非常的陌生,仿佛他在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現在務必要趕去早朝。這件事情,等我下朝回來再慢慢與你解釋,可好?”

“我隻想知道,殊蘭她——”我心中有萬千的疑慮,罅隙間,還不待開口,隻聽外頭又是一聲吆喝。

“八阿哥——”

這回喊的人是額亦都,他半探著腦袋瞧過來,見到是我,神色略驚。

我微一側身,避開他考究的目光。上回救殊蘭的時候,額亦都是見過我的,從他此時的驚駭來看,想必是記起我是誰來了。

額亦都清了清嗓子,“八阿哥,阿敏貝勒讓我來催促你,不能再耽誤了。”

“嗯,”皇太極應允一聲,又不放心地對我囑托道:“哪都彆去,在東閣等我。”

此刻是無法挽留住他問個清楚了,左右為難間他已經大步流星出了屋子。我有幾分懊惱地抬頭,誰知額亦都卻未離去,凹陷的眼窩中透著一種讓我心慌的審視。

“我認得你,”他厚重的聲音響起,沒停多久,便接著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不是什麼人。”

我匆匆答道,想趁機溜走,和一個年過半百的過來人說話,總有一種無論說什麼都會被識破的感覺。

“有東西,她要我轉交於你。”

我腳下的步子一縮,震驚地回頭道:“殊蘭?”

額亦都說著從衣襟中取出一支箭來,那箭……以白翎為羽,以竹為身,箭簇鋒利……

我隻覺轟然一震,不會錯,這箭與我昨夜所得的暗箭一模一樣!

我一把拿過這隻白羽箭,急切地問:“這……這是殊蘭……”

“是,”額亦都的前額溢出一條條深淺不一的溝壑,歲月的刻刀沒有對他手下留情,那模樣,讓我心中酸澀無比,“雖然不知你究竟是什麼來頭,但她生前……十分記掛你。”

“她有沒有說,這隻箭的來曆?”

他搖頭,臉上神情難猜,我又追問:“那她——”

“不必猜了。”

他知道我在猜什麼……可笑的是,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在猜什麼,一個可能顛覆所有的答案。

“事已如此,我勸你,還是不必猜下去了。即使猜中了,事情也無法扭轉,徒增無奈罷了。”

“你不想知道嗎?她是你的女兒啊……”

“她出生的時候,薩滿巫師就說過,她會為了守住秘密而死……到今日,我相信一切都是命定。”

聽到“命定”二字,我的心仿佛置於冷水中,不禁渺茫無助了起來。

是的,五年前,殊蘭為了守住縱火之事的真相,才會落得隻剩下半條命,那時,若我不去救她……她已經死了。

我救得了她一次,卻救不了她第二次。也許曆史上的她,注定要在五年前為了守住秘密,守護自己心中所愛之人而死。就算我能救下她一命,也改變不了結局,改變不了她的命數……我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來到這裡,也許無形之中改變了很多事情的進程。而事實是,我改變了故事的過程,卻改變不了他們的結局。

他們的曆史,他們的結局,他們的生死,屬於他們的一切……我都無法左右。

我想起了,那首葉君坤最愛的詩來。

“故國殘月/沉入深潭中/重如那些石頭/你把詞語壘進曆史/讓河道轉彎……”

原來,我改變不了曆史的結局,即使有多沉重,我唯一能做的,隻有背負和承受……

“我不問你,隻是因為這支箭後頭的故事,我並不想知道。這是她的秘密,她心甘情願為之死去的秘密。”

手中攥著那支白羽箭,獨自站在原地,躊躇著該去向何處。

所有的故事,都在按照他們的方式發生著,聯名向□□哈赤告發褚英,拉準太子下水……成敗皆在此一舉。曆史上皇太極的奪嫡,意味著這些所有覬覦汗位之人的沒落,而褚英,隻會是一個開始……後麵還有代善、莽古爾泰、阿敏、阿爾泰……甚至到阿濟格、多爾袞……

褚英下水,直接受益之人便是代善。沒了褚英,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大貝勒了,再加上大妃的暗中使勁,城中不少人的勢力都會依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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