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的繼任者孫國禎(收複澎湖列島的民族英雄)也認為:“臣看得毛帥孤懸絕島,遠泊水鄉,溟霧胡風,侵肌撲麵,寒煙冷月,泣晝憐宵。七年正月以來,五戰而五勝,諦觀宣州、車輦、義州西門、龍山諸役,皆令人舌咋心驚,色飛神動。然義州西門之捷,獨雄而奇,蓋其俘獲者皆名酋,今之係紐而獻者,此也。宣州諸路之捷,又險而奇,蓋毛帥親中二矢,不為少動。自五、六年以來,大小幾近百戰,積俘至四百七十有零,搶獲器械、馬匹累百,近日續報者不與焉。 ”
“職惟知儘忠報國,絕不肯偷身自免! ”東江主帥毛文龍戰時如是說,他親冒矢石,身中數箭,猶死戰不退!在毛文龍的激勵下,東江健兒人人奮勇,與後金軍舍身搏鬥,鮮血染儘三千裡江山。在中國的意大利傳教士衛匡國向歐洲人介紹說:“此次戰役之激烈為中國所未曾見。 ”,並說:“抗拒韃靼人最有力的要數英勇蓋世的大將毛文龍。 ”
朝鮮史料則認為是朝鮮民間的義軍打敗了後金大軍,毛文龍坐困窮島,毫無作為。
朝清戰爭
後金□□哈赤為避免兩麵作戰,對朝鮮采取拉攏的政策,多次派遣使臣赴朝鮮投書,希望朝鮮與明朝脫離關係,與後金結盟。但是朝鮮不為所動,仍然支持明朝,反對後金。後金麵對明朝與朝鮮的夾擊,決定向較弱的朝鮮開刀。清天聰元年(1627年),皇太極與貝勒阿敏親自領兵入侵朝鮮,史稱丁卯胡亂,朝鮮軍隊不敵清兵,仁祖與群臣逃往江華島,結果朝鮮與後金議和,約為兄弟之邦,朝鮮並向後金歲貢。
1636年丙子(明崇禎九年,朝鮮仁祖十四年,後金崇德元年),皇太極正式由汗改稱皇帝,改國號大清,族名滿洲。他事先將此事通報朝鮮,希望朝鮮參與勸進。朝鮮聞訊大嘩,積累近10年的憎惡、羞辱情緒一並迸發。朝鮮臣僚紛紛痛切陳詞,“使彼虜得知我國之所秉守,不可以乾紀亂常之事有所犯焉。則雖以國斃,可以有辭於天下後世也”。在一片慷慨激昂的氣氛下,仁祖拒不接見後金使團,不接受其來書。後金使團憤然離開漢城,沿途百姓“觀者塞路,頑童或擲瓦礫以辱之”。
仁祖在三田渡向皇太極跪拜
該年四月,皇太極在沈陽正式舉行稱帝大典,朝鮮使臣羅德憲、李廓拒不下拜。皇太極非常氣憤,認為這是朝鮮國王有意構怨,決定舉兵再征朝鮮。該年十二月二日,皇太極親自統帥十萬大軍親征朝鮮。清軍渡江後,揚野戰之長,舍堅城而不攻,長驅而南,僅僅十二天便抵達王京城下。京畿之內“上下惶惶,罔知所為,都城士大夫,扶老攜幼,哭聲載路”。仁祖再次將王妃、王子和大臣妻子送往江華島避難,自己則率領文武百官退守南漢山城等待各路勤王軍的到來,同時派出崔鳴吉等人赴清營談判,拖延時間。朝鮮請和書中寫道“朝鮮國王謹上言於大清寬溫仁聖皇帝:小邦獲戾大國,自速兵禍,棲身孤城,危迫朝夕……如念蒙丁卯誓天之約,恤小邦生靈之命,容令小邦改圖自新,則小邦之洗心從事,自今始矣。必欲窮兵,小邦理窮勢極,以死自期而已”雲雲。皇太極見朝鮮君臣求和之切,毫無鬥誌,乃對其迫降,下令清軍包圍南漢山城,伐木列柵,繞城駐守,山城內糧草斷絕,不得不殺馬充饑。各路勤王軍隊也被清軍擊敗,朝鮮君臣隻有坐困孤城。仁祖曾經爬到南漢山城的南門,看到城下清軍黑壓壓一片,不禁長歎。清軍在望月峰上升白旗書招降二字,又致書仁祖,令其出城投降。仁祖則複書“重圍未解,帝怒方盛”,所以不能出城請降,“古人有城上拜天子者,蓋以禮有不可廢,而兵威亦可怕也……”。見朝鮮方麵還在糾纏於出城投降的細節,不耐煩的皇太極下令用火炮攻城,同時清軍又攻占了江華島,俘虜王妃、王子、宗室76人,消息傳來,見大勢已去,仁祖隻好求和。
1637年正月三十日,仁祖率領群臣出南漢山城,徒步前往漢江東岸的三田浦清營拜見皇太極,伏地請罪。皇太極降旨赦之。雙方築壇盟誓,朝鮮去明年號,繳納明朝所賜誥命敕印,奉清朝正朔,定時貢獻,並送質子二人。此外,朝鮮朝廷中主戰最堅決的洪翼漢、尹集、吳達濟三人被清軍索要,在沈陽就義,號稱“三學士”。此役為朝鮮曆史上著名的“丙子虜亂”。清朝班師途中順勢攻陷皮島,拔除了明朝在遼東沿海的最後一顆釘子。
丙子虜亂之後,朝鮮成為清朝的附屬國。世子李溰長居沈陽,另外一質子則由鳳林大君和麟坪大君輪流擔任。同時朝鮮還要歲貢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白苧布200匹、各色綿細2000匹、各色細麻布400匹、各色細布萬匹、米萬包等等。
具有高度發達的儒家文明、以“小中華”自居的朝鮮淪為落後的山林狩獵民族建立起來清朝的藩屬國,在當時的朝鮮是令君臣黎民都痛心疾首的事情,丙子虜亂對朝鮮社會、文化的衝擊非常大。國王和兩班的權威一落千丈。清朝的征索也加重了朝鮮的負擔。經濟掠奪、政治欺壓、文化差異,使得終朝鮮之世,思明反清的情緒一直都是社會思潮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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