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施塔特主教看著這塊小蛋糕,準備去接時,手上的動作卻頓了一下。他再次抬頭,看了眼魯道夫之後,才敢從魯道夫手中接過甜點,放進嘴裡品嘗了起來。
糖的滋味沁人心脾啊......
正當他這樣想著的時候,魯道夫又開口了。
“如果你要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拿一點。等你回了德意誌,可就吃不到這些好東西了。”
這番話不是說笑。
自從貿易禁運開始,德意誌幾乎就沒有了進口蔗糖的路子。
如果想從希臘買蔗糖,就得和威尼斯人交易。但現在,威尼斯人被堵在亞得裡亞海,彆說去希臘了,就是出個家門,都要看比薩人的臉色。
一瞬間,哈爾施塔特主教覺得,舌尖的甜蜜感化作了苦澀,讓他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不過話說回來。”
魯道夫又說:“維爾納怎麼回事,他不是你二舅嗎,怎麼和你大舅反目成仇,站到蘭杜爾夫那邊去了?”
維爾納是馬格德堡主教。
而安諾是科隆大主教。
對於這一點,哈爾施塔特主教也答不上來。
他隻能說:“之前海因裡希打過維爾納,可能是因為這件事,維爾納一直記恨在心,所以臨時倒戈了吧。”
說到這裡,他也歎了口氣。
帝國的情況的確不同。
來到羅馬,他感受到的環境,是無比團結的。
有的人尊重利奧,有的人畏懼利奧。但不論他們心懷何種情感,都聚在利奧的身邊,為教廷出力。
至於帝國那邊嘛......
看著那些林立的貴族領地,反複橫跳的諸侯,就知道情況有多糟糕了。
打心底來說。
哈爾施塔特主教不願看到皇帝失敗,因為那樣的話,德意誌教會將失去其淩駕地位,成為教廷的附庸。
“你們真是好算計啊。”
魯道夫忽然歎氣道。
“一邊各放一個,等到戰爭結束以後,不管在哪邊都有人,都能把家族延續下去,比我這種孤家寡人要好多了。對了,如果你出事了,你覺得維爾納會保你嗎?”
馬格德堡主教會不會保自己?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思考的必要啊。
“我是他外甥,他肯定會庇護我的。”哈爾施塔特主教說道。
“果真如此。”
說完這句話,魯道夫便招了招手。
一旁的女仆走來,拿來了一個絲綢包裹的小袋子。哈爾施塔特主教接了過去,沉甸甸的手感,讓他有些意外。
“您這是......”
“小禮物,都是老鄉。”
魯道夫拍了拍他的肩。
而在這一刻,時機似乎成熟了。
這位老練的樞機,在不經意間觀察了一下哈爾施塔特主教。很顯然,這個年輕一點的主教,此時已經被魯道夫騙到了。
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
一輩子都待在德意誌的哈爾施塔特主教,明顯是不太懂這個道理,甚至還以為魯道夫隻是單純想家了。
“以後您有機會,一定要來圖林根......”
“肯定會有的。”
魯道夫悠悠地說道。
“對了,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雖然我和安諾不對付,但你是個有前途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事。如果你真的扛不住了,去找巴伐利亞公爵奧托,他和維爾納的關係很緊密,都是薩克森人,你應該能明白吧?”
看似不經意的透露消息,卻讓哈爾施塔特主教心中一緊。
巴伐利亞公爵奧托。
和維爾納有關係?
雖然他不清楚其中的秘辛,但是奧托首鼠兩端,而維爾納反對皇帝,這兩個事情他都知道。
再加上魯道夫透露的消息......
他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要把這個消息帶回去。
帶給皇帝。
“我知道了,感謝您的指點,魯道夫樞機。將來有機會,我會給您送些禮物過來。但恕我冒昧,我覺得現在是時候回去了......”
哈爾施塔特主教最後留了個心眼。
“這麼快就走,不留幾天嗎?”
魯道夫假意挽留,打消了他心中最後的疑慮。
“辯論輸了,留在羅馬也無非徒勞受辱,與其這樣還不如快點回去。”他如是說道。
沉吟片刻後,魯道夫也點了點頭。
“既然你這麼想走,那我給你安排一下回去的路吧。”魯道夫說道,“正好,最近有熱那亞人的船在這裡,我會讓他們送你回去。等到了裡昂,你就得自己想辦法了。”
“足夠了,感謝您。”
哈爾施塔特主教伸出手,和魯道夫握了一下,隨後便拿起行囊,以及魯道夫的禮物,交給了自己的侍從。
他要把消息帶回去。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