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嵐已經是尿毒症晚期, 雙腎完全失去功能,如今隻有換腎一條路可以走,在新聞裡見過玉蘇之後, 她突然意識到, 電視裡那個女孩子,是她丟了十五年的女兒。
玉蘇的出現, 讓她起了彆的心思,親生母女, 配型成功的幾率比極大,於是,就有了後麵,她突然打電話回家, 並堅決要認回玉蘇的舉動。
“你媽追問了好久,她都死不承認,我看她怕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 先把你忽悠過去,然後裝可憐打感情牌,最後讓你妥協,割腎給她。”
玉良平頓了頓, 有些傷感的道:“這些年,她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她被你媽追問得急了,說了好些難聽的話, 你媽一生氣,就和她扭打在了一起,結果,你媽就進醫院了。”
玉良平沒敢把玉小嵐氣怒之下, 說的話告訴玉蘇。當時,她的那些話,真的不是一個當媽的能說得出來的。
也許,玉小嵐從始至終就沒拿玉蘇當女兒看,玉蘇在她心中,怕是連娘家侄女都算上。
哪怕她有一點在乎玉蘇,或是顧念親情,就不會說出,命是她給玉蘇的,不過就是讓玉蘇還個腎這樣的話。
玉朋眥目欲裂:“滾,她配讓幺妹割腎。幺妹,她不是你媽,你不能同情她,這腎,她愛找誰割找誰割,就是不能來找你。”
玉良平的話,讓玉朋氣得兩眼冒煙。
還親媽呢,有這種親媽嗎。
幺妹太可憐了,怎麼就遇上這種親媽。
呸呸呸,才不是親媽,他媽才是幺妹的親媽......
好叭,玉朋已經被氣得,腦袋都混亂了。
“讓我換腎給她,嗬嗬,我的腎可是你和媽一點一點養大的,想讓我換腎,想得美。”玉小嵐的打算,讓玉蘇心裡膈應得隔夜飯都想吐了。
她哪來的臉,敢讓她換腎。
這女人,最好彆再糾纏她家,把她惹毛了,她就去法院告她個遺棄罪。
正好,她現在還是未成年。
玉蘇沒興趣再聽玉小嵐的事,起身,拍拍小屁股:“爸,我今晚就不呆醫院了,你照顧好媽,我明早給媽送早飯過來。”
“嗯,回去吧,晚上乖乖睡覺,彆多想,你永遠都是和我你媽的親閨女。”玉良平生怕玉蘇鑽死胡同,走時,不禁又擔心了起來。
玉蘇展眉,打趣一笑:“爸,你看我像是會多想的樣子嗎?”
她這俏皮的模樣,徹底撲滅了玉良平的擔心,玉良平又叮囑了幾句,三兄妹便離開醫院,準備去吃飯。
玉蘇不大餓,在飛機上她和巔子都吃過飛機上提供的套餐,勉強陪著玉鬆兩兄弟吃了半碗麵,幾人就打車回了租住的小區。
回到家,玉朋從樓下拿了一身換洗衣服,非要上樓陪玉蘇。
玉蘇知道小哥在擔心什麼,她心底發笑,沒拒絕他的好意思,洗漱好,被他拉著打了兩把遊戲,便回了房間。
玉小嵐的出現,沒在玉蘇心底掀起一絲漣漪。
晚上,玉蘇本打算修練一下,真身拿回來了,下一步,就是提升修為融合真身了,但偏隔壁住了個爆發兄長責任的小哥。
玉朋是真的擔心玉蘇受打擊,怕她晚上背著人偷哭。一個晚上,楞是隔上一兩個小時,就躡手躡腳的趴到門上,想聽聽房裡的動靜。
玉蘇:“......”
傳說中幸福的負擔,她終於有幸體會一把了。
罷了,就小哥這隔一會兒就偷聽的陣勢,今晚怕是不能修練了。
即然不能修練,那就睡覺吧。
一夜好睡。
翌日,玉蘇早早起床煮了鍋粥,然後看時間還早,一個人跑去菜市場買了兩根排骨,準備給周元煲點湯補一下。
彆看骨折不要命,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可不是鬨著玩的。回來的路上,玉蘇拐去附近超市,買了個保溫飯盒,打算等會給爸媽送飯過去。
玉蘇上樓掇好,玉鬆和管刑巔天也上了樓。經過一個晚上,管刑巔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飯桌上,他黑眸微抬,淡淡往玉蘇臉上掃了一下,腦中,突兀想起前天在私家菜館遇上的那個男子。
原來如此。
他當時還奇怪,那男子和玉蘇倒底是什麼關係,如果玉蘇不是玉良平親生的,那男子……
罷了,等她忙完她媽的事,在告訴她吧。
對於他們這樣的存在,這種關係可有可無,其實告不告訴她都無所謂。
吃完早飯,玉蘇和玉朋還有管刑巔一起去了醫院,玉鬆則留在家,打掃兩套房子的衛生。
“回頭讓哥去買輛車,沒車,出門太不方便了。”玉蘇從公交車上擠下來,第一次有種差點被擠扁的感覺。
上班高峰期,玉蘇三人七點半出門,打車沒打到,坐公交車又轉了兩趟,等他們到醫院時都已經快九點了。
早上的醫院人比較多,掛號處那裡,已排起了長長的人龍。玉蘇三人筆直去了住院部,住院部這邊,主治醫生已經在查房。
“爸,你和媽吃飯了嗎。”進了病房,玉蘇把飯盒放到桌子上,回頭看向精神還算不錯的周元英:“媽,今天怎麼樣,痛嗎?”
周元英笑笑道:“打了止痛針,感覺不到痛。”
玉良平把玉蘇提來的飯盒打開,分了一小半到小碗裡,然後端到周元英跟前:“英子,先吃點飯。”
“放那裡吧,我等會兒吃。”周元英嘴裡說著話,眼睛卻一直放在玉蘇身上,那複雜的眼神,玉蘇想忽略都做不到。
“玉蘇,你爸都給你說了。”
周元英已經得知玉蘇知道真相的事了,她有一肚子話想對玉蘇說,可偏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玉蘇展顏微笑,將笑容放到最輕鬆的狀態:“說了,媽,咱彆說這些事,等你養好傷了,咱們就回長鬆市。”
這江省好像和他們家有點衝撞,還是趕緊回長鬆市吧。
玉蘇這聲媽,把周元英喊得眼睛發紅。
“玉蘇,你要是心裡不舒服,你給媽說,你還有我和你爸呢,彆憋著自己。”
玉蘇安慰周元英:“媽,我真沒憋著,你和爸都彆操心,你好好養傷。我想得開得很,她和咱沒關係,她要態度好點,咱們還能當她是個親戚,要是態度不好,咱直接去法院起訴她遺棄我。”
周元英一直盯著玉蘇的臉,見她神情如常,是真的沒受玉小嵐的影響,她臉上的擔憂才終於消了去。
“咱不和她糾纏,她就是個瘋子。你能不和她碰麵,就彆和她碰麵,要不,你在出去旅遊一趟。”周元英略顯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她養的閨女,就是拎著清。
就該這樣.....
玉蘇拒絕周元英的提議,躲著不見,反倒會成為玉小嵐繼續糾纏下去的借口。
所以,躲是不能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