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的隴右軍營外,後山的臨時營地內,李靖與眾位大將軍們,終於等到了,李寬訓練的這支三百人馬,臨時隊伍出發的消息,不過他們是分組進入了對戰演練的密林中。
當隊伍的最後一排人員,以戰鬥隊形,完全潛入密林中的時候,李寬長出一口氣。
說實話,他自己心裡也打鼓,不過,現在隻能一切看今晚的運氣如何了。
李承乾看出李寬的眉眼中,帶著一絲凝重,輕輕的問道:“二弟,你很緊張嗎?
難道今夜的勝負難料嗎?你最開始不就說了,夜裡是關鍵嗎?”
李寬的表情很淡然,搖頭說道:“大哥,畢竟,這是臨時編隊的人馬,如果訓練的時間,再長一點的話,那把握會更大些。
單獨按戰損估計來算,我方的人員也會遭到對方的打擊,我最大的希望是建立起一支,能夠秘密潛入敵後的特殊軍隊,這三百人就是試水用的。
倘若這方法可用,那我就想把這三百人馬交給你,讓他們帶著整套的訓練方法,拉起一支至少五千人的精銳之師,那樣的話,南方很多地區,將完全在我李唐帝國的掌控之下。
嶺南,巴蜀,甚至南詔,最好是把勢力推進到沿海,那樣的話,我李唐將從海上打開一個缺口,可以繞道去天竺一帶。
如此布置,會形成對吐蕃的包圍之勢,一定會牽製吐蕃的一部分兵力。
那樣的話,我李唐在西域的壓力,將會小很多,北征突厥之後,將突厥的殘餘勢力,驅趕到西域那邊,讓他們去相互廝殺。
鷸蚌相爭之後,到時候,我李唐做那最後的漁翁就好。
再從吐穀渾與河湟一帶破局,那整個西南和西北就會被盤活了。
不過,那還是要有強大的海上力量,才能夠做到,先行一步,就是要在西南那邊站穩腳跟。
南三地的糧食產出,可以作為據點和依托,這樣才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這也是我建議你,在我北征之後,能去父皇那裡求得去南方曆練的目的。
咱們兄弟倆一南一北,都向西推進的話,那邊境的貿易量,會不斷的增大,這樣也會讓日益增長的土地壓力,有所減輕。
以關中為中心,西邊的一切,將會迅速的發展起來,到時候,沒了吐蕃的牽製,父皇才能放開手腳,去對付東麵的高句麗。
隋唐兩朝的心病,才能得以‘救治’,百姓苦啊,這麼辛勤勞作一年的糧食,才能將將果腹。
每每遇到災年,就成了災民,國家何以安定啊?門閥世家的嘴臉,難道還要讓我李唐皇族,繼續去討好嗎?”
李承乾聽著李寬戰略思想延伸,也陷入的沉思,他是帝國的法定繼承人,但卻沒有長遠的大局觀。
這也是李世民不斷想讓李承乾這個做太子的,不斷學習的原因。
眼界的開闊,會成為一個帝王,是否成為千古一帝的首要條件。
兄弟倆帶著複雜的心情,領著眾家紈絝去了臨時營帳內,安坐下來等著對戰演練的消息。
李靖眾人則不同,他們在不斷的研究著,李寬留給他們的東西,單兵乾糧的神奇使用。
密林內的一處隱蔽地點,馮四狗、劉安和張肖他們三人,都是來自程處默身邊的侍衛。
這次對戰演練,他們是最後堅持下來的,說是幸運,但也是他們堅毅不服輸的個性,和身體素質相對不錯的原因。
他們不想丟自家小公爺的臉,平日裡,跟程處默在長安城內,雖說不橫行霸道,但也算是街麵上,有頭有臉的家夥。
在魯國公府那條街麵上,都知道他們三個,不是好惹的主兒,多少有點狗仗人勢的意思,但他們也不是欺軟怕硬的人。
而今晚,他們被田飛派在最前麵,作為整個隊伍的先頭部隊小組。
三人一組是人員最少的,最多的有七八個人一組的,這也是按各自的任務不同劃分的。
剛開始訓練的時候,他們有點不服氣,但看到田飛和王林的相互配合,通過了他們認為是惡夢的各種障礙設施,還有就是私下裡的挑釁和挨揍。
他們三人都不是田飛的對手,這也讓他們三人,多多少少的,對這個出自趙王府的侍衛統領有了尊重,畢竟,唐人尚武,都以強者為尊。
所以,他們對田飛的命令,也做到言聽計從,他們的任務是,與其他小組配合儘量在這密林中肅敵。
不過這是演練,不是殺敵,一般都要在對方不注意的情況下,擒敵才是關鍵,而且,他們運用起裝備來,很是得心應手。
這不,馮四狗用手弩,將帶著後置鐵環,並拴著繩索的弩箭激發出去。
正中了一棵大樹的樹乾,這也是他們前行的依托,因為昨晚的綿綿細雨,將這密林內的地麵,弄得很是濕滑。
有了繩索拉著前行,再加上他們平日的訓練,彼此不斷的配合,前進的速度,也算是飛快。
相比較,白天進入密林的府兵隊伍,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是踩著爛泥前行。
摔成泥猴兒的,大有人在,這也讓府兵隊伍中的人,多多少少的受了不少傷。
劉安拉著繩索,前行了十多步之後,暗暗的隱藏下來,緊跟著他的張肖也停了下來,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怎麼不走了呢?”
劉安也小聲說道:“前麵有個小據點,估計是府兵那邊的前哨,不過他們好像沒發現咱們,我先繞過去看看,你們倆看著點兒我的手勢。
我用匕首,給你們倆打一個反光,當做信號,你們倆就從左右兩邊,一起慢慢過去。
咱們先下一程再說,四狗,你準備繩索,老張,你準備布條,咱們綁幾個,記得堵嘴,彆讓他們發出聲響來。”
張肖點頭,隨後跟過來馮四狗點頭小聲說道:“去吧,咱們的目的,就是清除這些前哨,也讓這些府兵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劉安如鬼魅一般,從側麵繞行,動作極為輕盈,仿佛這密林就像這幾天裡,不斷穿越的障礙一般。
當然了,這密林可比那障礙強多了,至少沒有離地麵極為低的地網,更有沒那爛泥坑需要爬。
劉安的動作很快,且沒發出響動,不一會兒,他就到了府兵前哨的後麵。
稍微一觀察,好嘛,這環形的臨時小據點裡,有起碼五六個人,但都安靜的打呼嚕睡著了,估計是白天累壞了。
劉安掏出匕首,晃動了幾下,發出微弱的反光,因為這密林裡,就算再黑也有那麼一點點微光,這足夠馮四狗和張肖他們倆看見了。
也就是十個呼吸的樣子,馮四狗和張肖也潛了過來,他們三人比劃了幾下。
決定先出手,將半躺在邊緣的三個府兵按住,於是他們三人,分彆掏出各自裝備。
劉安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布條,準備給掙紮的家夥堵嘴,馮四狗這人陰險的暗笑著,將準備好的帶著鬆緊的繩套一個個的,套在這三個府兵的手腳上。
但不勒緊,手裡拉著繩頭,走向另一邊的,用另一個繩套以同樣的方式,套入了另兩個府兵的手腳也不勒緊。
馮四狗居中看著兩邊,劉安走向後麵,被套住的兩個府兵,也掏出兩個布條,放在左手中,右手去撓躺著的一個府兵的下巴。
那個府兵以為是密林的蚊蟲,在叮咬自己,半夢半醒的叨咕道:“這蚊子.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