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晉·江唯一正·版(1 / 2)

裴斯遠被餘舟這話問得哭笑不得,他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這小傻子竟還惦記著這事兒呢。

按道理,對方已經見過了程尚書,知道對方如今安然無恙了,理應朝他道個謝就了事。畢竟裴斯遠隻是帶他見了個人,也沒真幫上什麼忙,他壓根不需要認這個賬。

但這小傻子就是這麼實誠,竟一點要賴賬的意思都沒有。

頑劣如裴斯遠都不好意思欺負他了……

“你覺得我是為了這個才幫你?”裴斯遠問道。

“不然呢?”餘舟有些茫然,難道裴斯遠會為了彆的原因幫他?

裴斯遠無奈搖了搖頭,將他抱上馬,回了裴府。

餘舟跟著他回了家,心中還挺緊張的,一張臉也不由有些發紅。

他不知道的是,裴斯遠這會兒心情比他更緊張。

坦白說,裴斯遠幾乎有點動心了,想著自己反正也不是個正人君子,對方既然這麼堅持,他何不乘人之危一回算了?

但他好幾次下定了決心,又按捺住了。

因為他心裡清楚,他想要的絕不是這一時半刻的親近。

若是他貪圖一時的歡愉而答應了餘舟,就意味著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彆的可能了,隻有利益的交換。可裴斯遠想要的不止這些,他想要的東西比這更多。

最後,在餘舟忐忑的等待中,裴斯遠終於開了口。

“你若想報答我,從今日起每日早晚陪我用飯,夜裡陪我一起休息。”裴斯遠開口道。

餘舟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的要求竟然是長期的。

他覺得有點過分,但還是沒拒絕,而是問道:“要多久?”

“到程尚書出來為止吧。”裴斯遠道。

餘舟點了點頭,算是勉強答應了。

不過事情的發展顯然和餘舟想的不大一樣,他以為的陪吃陪休息是那樣的,但實際上他在裴斯遠家裡第一次過夜時才知道,對方說的休息竟然真的隻是休息而已,就是一張大床,一人躺一邊的那種休息。

除了偶爾早晨起來時,餘舟會發現自己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到了裴斯遠懷裡,他們之間的休息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裴斯遠也從未對他逾矩。

一開始餘舟還有些忐忑,過了幾日之後他發覺裴斯遠沒有那個心思,就徹底放鬆了下來。

到了後來,他甚至感覺這“報恩”的方式還挺好的,因為裴斯遠家裡的廚子做飯真好吃。

餘舟住在裴斯遠家裡的消息很快傳開了,路知南也聽聞了此事。

“我說你每日這麼著急回去,原來是每日在宮門口等著你呢?”路知南一邊披著折子一邊朝裴斯遠道。

裴斯遠一臉笑意嗯了一聲,沒有反駁。

“你跟朕說說,怎麼想的?”路知南問道。

“沒怎麼想,朝中不是有很多人在觀望局勢嗎?臣與程尚書的弟子攪和在一塊,正好能迷惑他們一二。”裴斯遠道。

“朕怎麼覺得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路知南問道。

裴斯遠又笑了笑,依舊沒有反駁。

就在這時,來喜來報說中書省有人來送文書了。

裴斯遠眼睛一亮,問來的是誰,得知來人是餘舟。

路知南瞥了他一眼,朝來喜道:“讓人進來吧。”

來喜當即便將餘舟叫了進來。

餘舟來過這麼多次禦書房送文書,這還是第一次被傳召,稍稍有些緊張。

他依著規矩弓著身子進去之後朝路知南行了個禮,便垂首規規矩矩站著,目光也不敢四處亂看,因此都沒留意到裴斯遠就在旁邊立著。

“餘主事,朕聽聞你如今和裴副統領走得挺近啊。”路知南開口道。

餘舟原以為對方是要問他送來的文書的事,沒想到他竟問起了裴斯遠,當即有些茫然。

不等他回答,路知南又道:“朕聽聞他擅自帶你去見了程尚書,可有此事?”

“陛下恕罪。”餘舟撲通一聲跪下,忙道:“此事……此事都是臣的錯,裴副統領他是抵不住臣死纏爛打,才答應幫忙的。”

一旁的裴斯遠聞言表情有些複雜,他沒想到餘舟看著傻呆呆的,膽子也不大的樣子,這種時候麵對路知南的質問,竟會替自己說話。

“起來說話,朕隻是隨口問問。”路知南道。

餘舟聞言忙朝他謝恩,這才起身。

路知南瞥了一旁的裴斯遠一眼,朝餘舟問道:“餘主事,你覺得裴副統領這人如何?”

裴斯遠聞言朝他擰了擰眉,對他這問題略有些不滿。

卻見餘舟垂首想了一會兒,答道:“他忠君為國,行事端方,是個好人。”

路知南聞言險些笑出聲來,大概沒想到這輩子能聽到有人用行事端方來形容裴斯遠。

確定不是想說乖張錯說成了端方?

他不知道的是,餘舟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在裴斯遠家裡住了這麼久,對方對他一直都未曾逾矩,反正他覺得裴斯遠挺君子的。

路知南又朝他隨口問了幾句什麼,便讓他退下了。

自始至終,餘舟都沒敢抬頭,自然也沒發覺裴斯遠在場。

“朕瞧著餘主事應該也挺喜歡你的。”路知南道。

裴斯遠目光一滯,有些不自在地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餘舟什麼時候喜歡他了?他怎麼就沒看出來?

而且路知南用的字眼還是也喜歡……那意思好像默認了他喜歡那個小傻子似的。

當日,裴斯遠依舊是到了點就出了宮。

他到了宮門口時,果然遠遠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靠著牆根站著,在等他。

裴斯遠快走近餘舟身邊時,對方也看到了他,主動朝他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有傳訊的侍衛騎著馬經過,險些撞到了餘舟身上。

裴斯遠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扯到懷裡,才堪堪避過了那匹馬。

馬上的人看到裴斯遠後忙勒馬朝兩人告罪,裴斯遠知道對方急著傳訊,也沒計較,揮了揮手就讓人走了。

“沒事吧?”裴斯遠朝懷裡的人問道。

餘舟方才被嚇了一跳,麵色有些蒼白,這會兒他稍稍緩過來了些,發覺自己在裴斯遠懷裡,麵色當即又泛上了紅意。

裴斯遠見狀也有些不自在,忙將人放開了。

當晚,裴斯遠帶著餘舟去了江月齋用了晚飯。

晚飯的時候他喝了點酒,看起來不大高興的樣子。

餘舟本想陪他喝一杯,但嘗了一口酒又辣得直咳嗽,裴斯遠便不讓他喝了。

用過了晚飯之後,天色已經黑了。

兩人並肩走在長巷中,餘舟能聞到裴斯遠身上淡淡的酒氣。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日子以來,我為什麼一直沒碰過你。”裴斯遠突然開口。

餘舟想了想,“是不是你不想那麼對我了?或者是你沒和男人親近過,不會?”

裴斯遠大概沒想到會聽到這麼離譜的答案,無奈道:“就沒有彆的可能嗎?”

餘舟心道,難道裴斯遠不行?可是不應該啊,在營房中那次,他感覺裴斯遠的個頭明明挺驚人的,難道是中看不中用?

裴斯遠一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他八成沒想什麼好事,頓覺十分無奈。

“不出意外的話,程尚書明日就會出來了。”裴斯遠突然開口道。

“真的嗎?”餘舟聞言高興不已。

算起來日子,他在裴斯遠家裡住了也有小一個月了,程尚書也關了一個多月了。

“此事我也沒幫上什麼大忙,都是陛下的安排。”裴斯遠道:“不過你這些日子陪著我,我瞧著你每天胃口也不錯,說起來也不算吃虧,所以咱們之間的事情就算兩清了吧。”

餘舟聞言一怔,點了點頭,心裡倒也沒覺得多高興,甚至還有點悵然若失。

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和裴斯遠在一起,雖然最初他有些怕對方,但後來相處久了,他對對方了解的多了,已經漸漸將對方當成了朋友。

如今裴斯遠一句兩清,就像是將這種關係一刀剪斷了似的,餘舟心裡不覺便有些酸楚。

那感覺就像是他單方麵將對方當成了朋友,可對方並不是這麼想的。

“那我今晚還去你家嗎?”餘舟小聲問道。

“不必了。”裴斯遠道。

餘舟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裴府相反的方向行去。

裴斯遠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突然揪得有些發疼。

他剛想開口叫住對方的時候,便見餘舟腳步一頓,轉過了身。

裴斯遠忙掩飾住情緒,便見餘舟鄭重其事地朝他行了個禮,“裴副統領,你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成了好人的裴斯遠,隻得無奈將心裡那些泛濫的情緒一一壓下,看著餘舟轉身消失在了長巷儘頭的夜色中。

大概是和餘舟一起生活久了,裴斯遠次日早起一個人用飯時,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同樣的廚子做出來的飯,因為沒有人一起吃,頓時變得索然無味了。

就連他當值完了之後,都沒有想回家的衝動了,因為沒有人在宮門口等他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日黃昏時,餘舟其實依舊在宮門口站了一會兒,隻是什麼都沒等到,就默默離開了。

餘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去了,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他才想起來昨天裴斯遠的話。

他其實挺想見見裴斯遠的,告訴對方他的先生從牢裡出來了,人沒受太多苦,看著還不錯。

他甚至想請裴斯遠吃個晚飯,以往都是他跟著裴斯遠蹭飯,他還沒招待過裴斯遠呢……

可裴斯遠沒給他機會,一直到天都黑了,餘舟也沒等到他從宮門口出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