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良久。
空氣中靜的,都能聽到燭火輕微的爆破聲。
他今日反常得很有耐心。
靜靜等著答案。
好一會兒,她看著他說:
“謝臨珩,你是東陵的儲君,更是東陵未來的九五之尊,你身上,背負著的,是全東陵無數黎民的命運與希望,你自然要活著回來。”
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這是其他人的。寧舒,你呢?”
“你希望,我活著回來嗎?”
他心裡清楚,他不該問。
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控製不住這種強烈的念頭。
或許是她今天太乖。
或許是不得已要分開這麼長時間,他無法繼續親自守著她。
隻不過,話問出了口。
他卻沒了勇氣,聽她的答案。
在廝殺戰場上,讓北境敵寇都聞風喪膽不寒而栗的東陵儲君,卻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問題上,喪失了聽她答案的勇氣。
他吻住她唇。
堵住她即將出口的答案。
嗓音又暗又澀。
扣著她指腹的手指無聲發緊。
“不用說了。”
“我不想聽了。”
他將她壓在懷裡吻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隻能攀附著他,靠在他懷裡喘息。
心底那種說不出的戾氣與冷肆才被壓下去一點。
他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不知出自何種心思,對她強調:
“晚晚,大婚之前,我定會回來。”
“你在宮中,乖乖等我。”
“等我來娶你。”
“這一次,我們的婚期不會再後延。”
虞聽晚沒說話,但也沒推開他。
任由他緊緊地抱著。
天一點點亮起來。
他無聲睜開眼,低頭看向懷裡剛睡著一會兒的女子。
辰時初,他緩緩放開她。
將動作放到最低,起身穿衣。
可儘管如此,在他束好腰封時,她仍是醒了過來。
鮫紗帳沒有遮嚴。
有條小縫。
見裡麵薄毯微微動著,謝臨珩撩開鮫紗帳,朝她看去。
床榻上的女子由於這一晚睡得太少,此刻睡眼惺忪,眼底困倦明顯。
他坐在床邊。
虞聽晚渾身酸痛,從上到下的骨頭都似被人強行拆開又重新裝回去,實在提不上力氣,起不來身。
就這麼側躺著,臉頰貼著藤枕,半抬著睡眼看他一下。
他勾了勾唇,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發絲。
嗓音不自覺溫柔:“乖乖等著我,晚晚。”
她應了聲。
但因為沒睡醒,是強撐著精神,嗓音軟軟糯糯的,像極了曾經,他們親密無間的那段時間。
她會以真性情,對他撒嬌,對他嗔怪,像隻沒骨頭的嬌貓兒似的掛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