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關山收劍,麵不改色地提起鬼域太子頭顱、被指使的替死鬼頭顱,及方才落於地上的罪證,她轉過身,走出太子東宮,於東宮之門,她揮手甩出十餘張符,將其炸毀。
昔日繁華的東宮瞬息淪為一片坍塌廢墟,爆炸硝煙於她身後彌漫四起,覆蓋籠罩於那寸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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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任關山提其豐都百姓屠殺案罪魁禍首的二鬼首級殺入東澧皇宮,兵刃相錯,一路血水,可她並未傷及性命,因那些皆為阿姊前半生的過命之交,她不可殺之。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見任關山這閻羅之樣,皆為之膽戰心驚、誠惶誠恐,眾臣麵麵相覷,不敢貿然上前,生怕一個不慎便被其殺之,即便是禦林三軍,見了這滄狼衛統領,亦會退避三舍,隻因她甚強,強至令人駭寒恐懼之地步。
孫淵一身龍袍坐在龍椅之上,低眸睥睨座下女子,見她如此陣仗,便出聲低喝:“任樾,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任關山亦正如他所說,膽子確之為大,但她此舉隻為“迫不得已”,因除此之外,她未有任何之法自證清白。
豐都城內,滿是逮捕追殺她的府衙官兵,那些個朝廷走狗定會不遏餘力抓捕她,亦斷不會予她麵聖之機,她向來不喜麻煩,故而便直接冒死直犯朝堂,因那為最通衢快捷、最可擷得一線生機之法,然以此前論之下,她毫無畏懼之意。
任關山提二鬼首級,隔其眼上白布,大膽直迎上孫淵慍怒審視的目光,她奉著假意之笑:“陛下,罪奴前來自證清白,那些時日的豐都百姓並非罪奴所殺,而為鬼域鬼魂。”
皇帝眸光微煽,漫不經心地回道:“哦?”
“陛下,鬼族慣用幻形之術迷惑生人,會於生人降低防備之際,將其擒之。”任關山字字珠璣,有理有據:“作案鬼魅幻化為罪奴之樣,濫殺無辜,順理成章將罪行推到罪奴之身,它們便是認定人族會被幻術困住,故而才這般目無王法,再者,案發那些時日,罪奴被陛下遣去苗疆打探軍情,更無時機於豐都城內明目張膽地殺人,然此,此案判決甚為閎侈不經,有辱公平,如若陛下不信罪奴所言,便可察看罪奴手中的罪犯首級及其認罪書,那為豐都百姓屠殺案罪魁禍首的首級與其親筆寫下的認罪書,絕無半點虛假。”
言罷,任關山垂下頭,將首級與認罪書高舉過頭頂,周身眾臣見狀,低聲議論起來,嘰喳嘈雜之聲驟起。
皇帝微蹙長眉,立於一旁的太監會意,吼道:“肅靜!”
眾臣一刹噤聲,耳邊清靜下去,皇帝瞧著任關山手裡那一包袱首級與認罪書,緘默思忖片刻,後麾遣太監下台取之。
太監低頭應了應,隨後,他下台走至任關山身前,細細察看認罪書與首級,確認無誤之後接下,但隻接下了她手中那認罪書,因皇帝不喜腥味,便隻需認罪書便可。
太監彎腰捧其認罪書,複而回至皇帝身旁,他將認罪書奉給孫淵,他隨手接過認罪書,察看起來。
此認罪之書確為鬼族之人親筆寫下,因那字跡歪七扭八的,根本無法理解是何內容,看之亦不似人族所寫出,故其罪行也確為她所說,“閎侈不經”她也亦複而借此證實了她不容小覷、架海擎天的本事,而偭對其直犯朝堂、赤/裸裸之“高膽挑釁”,身為東澧天子的孫淵卻隻得退而求次,畢竟,起初可是他剛愎自用、力排眾議,將她扶上滄狼衛統領也。
任關山收回高舉的二手,隻見孫淵歪著頭,若有所思閲覽認罪書,微蹙眉頭,似在思慮何事,座下眾臣靜待之。
任關山敏銳覺出他眼底情緒波動,因太過隱晦,座下除她以外,未有一人看出,縱使她與孫淵隔三米開外之距。
半刻,皇帝抬起頭,麵上替上抹明了之笑:“是朕誤怪愛卿了,朕立馬命人將懸賞令撤了,還愛卿清白之身。”
語畢,他便側過頭,於身旁太監呢語一言:“下朝之後,傳朕的令予大理寺,此案翻案,將懸賞令撤了。”
太監:“諾,陛下。”
孫淵重而將目光投向任關山,笑意加深:“任愛卿受委屈矣,為作補償,朕會著令吏部拔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