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炎熱,為了使店裡的花朵保鮮,安妮將置於門口展示的鮮花轉移到室內,避免陽光的直射。
來到中國後,安妮自費開了一家花店,地點就在市中心的商業街旁邊。由於人流量大,花店生意還算紅火。
她從小就對花花草草之類的植物很感興趣,在大學宿舍養了幾盆花,可惜照顧不周,沒多久就枯萎了。後來學習了一些養花知識,才讓它們的存活時間變長。
快搬完的時候,安妮已經汗流浹背。
她調低空調溫度,正要去搬最後一瓶,忽然看見門口來了客人。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職業習慣使安妮脫口而出。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僅此一眼便愣住了。
男人穿著一件單薄的藍色襯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半截精瘦卻不乏肌肉的小臂。
他長了張攻擊性很強的臉,五官立體,鼻梁很高。眼皮薄薄下壓的時候,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安妮的臉頰紅了一瞬,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用冰涼的手背擦了擦臉,讓溫度降下來。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個穿藍色襯衫的人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她在中英兩國流連了這麼久,從未親眼見過如此有攻擊性的臉。即使有,也是在網上看到的明星。
一般好看的人都有對象,安妮猜測他是來買花送女友的:
“你是給女朋友挑選的嗎?”
“不是。”他直愣愣地吐出兩個字,“菊花。”
“……”安妮張了張嘴,沒講話。
他強調:“白色的,多拿點。”
安妮當然懂得菊花運用在什麼場合。這是顧客的隱私,她不能多問。
“大概需要多少束?”
“二十,包起來後直接送到我說的地址。”
安妮在本子上登記,聽到陳炙越有意無意地問:“你是英國人麼?”
“這你都猜出來啦?”安妮自認為已經已經把中文練習得爐火純青。
“口音。”
“我的確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但大學時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留學生朋友,畢業後正好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就跟著她一起來了。”安妮來了精神,前幾個小時的辛苦勞累瞬間一掃而空。
“那你覺得這兒怎麼樣?”
“挺好的,跟我朋友說得一樣,治安比國外安全許多。”
有帥哥聊天,安妮當然樂意。
隻見陳炙越低下頭,不知在手機上搗鼓著什麼,下一秒安妮的手機就傳來巨額收款提示音。
看著遠超出實際價格的數字,安妮懷疑他是不是多打了個零:“帥哥,你給多了。”
聞言,他卻滿不在乎地倚在玻璃牆上,眉眼未動:
“給都給了,就不用還了。”
隨心所欲的語氣,就好像那筆錢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一樣。
“這怎麼行?”安妮慌亂道。
她經營花店兩年,從未遇到出手如此闊綽的顧客。
她承認,這筆錢對她很有誘惑力。不,應該說是對任何人都很有誘惑力。換作彆的黑心商家,碰到這種好事怎麼可能不要,可安妮開的是正經花店,絕不多收顧客一分錢。
“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就告訴我一些你那個留學生朋友的事吧。”
陳炙越頓了頓,一雙冷清的黑眸在白熾燈下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我很好奇。”
安妮詫異地問:“你確定嗎?隻是這些?”
“等價交換。”
可平平無奇的幾句話換一比巨款,任誰想也不是等同的價格。
而且他為什麼要問林挽的事?難道他認識她?
可安妮明明沒有透露林挽的任何事情,甚至沒有道出她的姓名,僅僅是用“留學生朋友”代替,就引起了他的好奇。
還是說,他真的隻是閒得無聊。
“我兩年前在劍橋讀書認識了她,她長得漂亮,專業課成績也好,我們學校的導師同學都很喜歡她。”
“可那麼好的人,卻不愛提及自己的親人,所以我猜測她跟家人的關係可能不太好。但沒關係,隻要她現在幸福就好。”
“我朋友常常跟我聊起她的國家,說中國治安很好,讓人們在夜間出行更有保障。所以她畢業後跟男朋友回國的時候,我也一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