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67(1 / 2)

為病弱皇兄進補 小小椰 12095 字 11個月前

謝卿琬剛回到屋內,板凳還沒有坐熱,就聽見外頭人來報,說太子殿下來了。

她忙起身去迎,不過才剛走到門口,就與謝玦迎麵撞了個滿懷。

謝玦順勢將謝卿琬往懷中一攬,再將她的身子扶正,一邊微微蹙眉,帶著些嗔怪般地道:“這是要趕著去做什麼,險些摔倒了,以後可要小心些。()”

謝卿琬用手抵著謝玦的胸膛站穩了身子,又扶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這不是趕著來見皇兄麼,有皇兄在,我哪裡會摔倒。?()”

謝玦本欲啟唇說什麼,看了她一會兒後又重新合上了唇,隻是眉間的沉鬱莫名消散了幾l分。

也是這時,謝卿琬才發現謝玦的情緒有些異樣,她站直了身體,挑眉去問他:“皇兄,你……是專程來找我說什麼要事的嗎?”

謝玦輕聲道:“琬琬果然聰慧。”

兩人一同走入廂房,謝卿琬要謝玦先坐,轉身就準備殷勤地幫他倒一杯茶,卻被謝玦伸手攔住:“不用勞煩你,琬琬,你先坐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謝卿琬見他一臉正色,也提起了心神,提著裙擺,輕輕落座在了他的身旁。

謝玦正坐在一扇半開的窗欞前,金色的日光自外傾斜灑入,在他的麵龐,青絲,衣袍上,都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

謝卿琬知道皇兄的相貌極好,但此刻見他身著華服,腰束寶帶,五官鍍著金光,英挺而又深邃,燁然若神人,內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了絲絲驚豔之感。

不知不覺就有些走神。

謝玦看著謝卿琬以手撐著下巴,手肘擱在寬椅的扶手之上,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帶著些探究般的認真,不自然地咳了咳,微微偏開了些臉。

“琬琬。”他溫聲道,“我近來想了一些,也反思了自己一下,雖然我自恃一直以來對你關切甚多,但其實我並沒有給夠你足夠的安全感。”

謝卿琬終於回過神來,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準備聽他繼續說。

藏著衣袖裡的手微微收緊,但謝玦麵上依舊不露分毫,他鎮定地,一字一句地說:“琬琬,你是不是一直擔心,再過幾l年,我便不再如現在這般全心愛護你了。”

“雖然你從未對我這般說過,但我瞧你話裡話外的想法,都是這般。你很懂事,是個好姑娘,也會學著來關心我,總是希望我能萬事順遂,可是琬琬,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好,而將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

謝玦的聲音溫沉而又緩慢,於此時收斂了在外的一切鋒芒,僅留下溫潤的弧度。

他將手輕輕地放在了她圓潤的肩頭,以微微的熱意和力度,給予她安心:“我知道,無論我再如何說我以後不會薄待你,永遠會將你當作我心上最珍貴的明珠,都不夠有信服力。”

“畢竟人總是會變的,在一件事情發生之前,誰也說不準將來的走向。做父母的說有了弟弟妹妹還是會更愛從前的孩子,卻未必能做到,薄情郎有了新人說不忘舊人,但最後往往誓

() 言空落。”

“一個人的愛是有限的,分多了人,每個人分到的份額就會變少,而琬琬,我仔細想了想,我不想這樣。”

謝卿琬微微睜大了眼睛,她總覺得皇兄接下來要說的或許是一件驚世駭俗的大事,而他鋪墊了這麼久,不過是為了後麵真正的重點。

她捏緊了袖角,聲音有些微啞:“所以,皇兄是……”

謝玦亦看著她,他沉定氣息,緩緩道:“琬琬,我說過,將來我若登極,這天下無人能越過你,從前你總愛笑鬨著和我說,若我將來娶妻,如何如何,但今日過後,此話你亦不必再提。”

謝卿琬怔了一刻,在反應過來謝玦話中之意後,她有些震驚地坐直了身體,將他上上下下反複打量了一遍,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不是……皇兄你的意思是……”

“琬琬,我此生不打算娶妻。”

謝玦說這句話時,麵上的表情是淡淡的,除了目光始終牢牢鎖在她的臉上以外,整體看起來的表現,就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而已。

謝卿琬瞳孔猛縮,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彆呀,皇兄三思啊!”

她急得額頭都冒了汗,不住擺著手:“皇兄,你可千萬要冷靜,不可意氣用事,更不用為我做到這步,我也沒你想象的那般脆弱,你看我每天吃好喝好,沒有遠憂地傻樂,不也過得挺好的嗎?”

“皇兄,等你病好以後,你便可以儘情去享受,開拓自己的人生,千萬彆衝動呀!”

謝卿琬不知道謝玦這幾l日到底一個人在琢磨深思什麼,思考出了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什麼時候做出過能引起誤會的舉動,讓皇兄想多了。

總之,事情似乎朝著某種不受控製的,她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了。

要知道,她想治好皇兄的初衷,就是期待皇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能夠擁有正常人能擁有的一切,沒有遺憾與缺失。

可他剛才的發言,卻太過危險了,這是要將自己推向孤寡的深淵呀。

本來皇兄就性子清冷,生人勿近,更彆說許多人還對他存著一份天然的畏懼,這般情況下,已經很難找到和他兩情相悅的女郎了,再這般作死下去,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謝卿琬一時情急,說了一大堆話,可謝玦卻隻是垂下眼睫,靜靜聽著,看著印著佛紋的地板磚,一言不發。

以至於到最後,謝卿琬根本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她隻好猛灌一大口水,心頭上火乾著急。

謝玦這時才悠悠出聲:“琬琬,我說過,我做任何決定,都經過了深思熟慮,認定其是最優解,才會付之於行動,你不用有負擔,或者任何多餘的想法,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再者,我如今的境況,也不適合娶妻,我亦從未有此意,根本沒生起過的心思,去掉了又有什麼可惜?”

謝卿琬腦子亂成了一團麻,嘴一快,就說:“那皇兄您的基業由誰來繼承呢?自古以來,好像都沒有終身皆孤身一人的儲君或者君

主。”

謝玦優雅地提起茶壺(),為她又滿上一壺水?(),微笑道:“宗室子弟那麼多,難道還會缺可造之才?許多事情自古以來都沒有,那便自我伊始。”

“本朝公主待遇一直次於親王,我不滿意已久,待我登上大寶,這天下的湯沐邑任你挑選,諸親王亦要避你而行,位次於你,萬人皆向你俯首,你會是公主,世上最尊貴的公主,這也沒有過先例,但我依舊會讓它變成現實。”

謝卿琬接上謝玦貼心遞過來的茶水,麻木地喝著,她此時甚至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傷感,總之,頭腦是徹底的麻了,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回複他了。

皇兄卻好像對現今的狀況很是滿意,唇角彎起地看著她,目光中都是滿滿的愛意。

……

目送皇兄走後,謝卿琬唉聲歎氣地回到了房內。

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日,太過溢滿的溺愛,也會變成一種煩惱。

隻望那些憂國憂民的禦史,將來彆把皇兄這個驚世駭俗的想法,給算到她的頭上去。

……

次日原本溫簪月要約謝卿琬到雲隱山賞紫薇,但一大早,便有溫府的侍女上來告知謝卿琬,說溫小姐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在房裡靜養,恐怕今日不能成行了,對公主萬分歉意,不知可否改日而行。

謝卿琬也不是多麼急著去看花,本這回來佛寺,除了應了柔妃托付,就是來見皇兄,便點了點頭,同意了,順便還問了句:“溫小姐現還好麼,若不我去探望一下?”

那侍女臉一白,忙擺手道:“不用勞駕公主貴體了,我們小姐靜養一日,差不多就好了。”

謝卿琬便也沒再問,隻是覺得哪裡有些奇怪,怎昨日還好好的人,今日卻突然病了呢。

她回想了一遍,想起昨日外出回來時,溫簪月的臉色似乎就有些不對勁,那或許是從昨天就病了吧。

謝卿琬很快就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直到次日下午,才見溫簪月姍姍來遲,手中還提著個食盒。

溫簪月走到謝卿琬的麵前,娉婷一禮,歉意道:“昨日實在是身子不太爽利,才誤了公主的約,今日好些了,特地上門向您賠罪。”

她將手中的籃子拿到麵前,再度一禮:“這裡麵裝的是我和下人今日一同親手做的點心,就當作是我的賠禮,還望公主一定要收下,若是您能喜歡,就再好不過了。”

溫簪月這般一說,謝卿琬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便亦微笑著接下了,順便口頭上慰問了她一番。

待溫簪月走後,謝卿琬一個人坐回了案前,將那食盒打開,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這點心看起來格外的精致,一開盒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想不到,溫簪月居然有這般手藝。

食盒有些高度,謝卿琬將之一層層地揭開,才發現足足有四層,每一層都滿滿當當地放著各式精巧的點心。

她拿起一個,嘗了嘗,味道也是出乎意料的好,正準備去嘗第二個,忽然想起,這般申時將

() 過的時間,正是午膳與晚膳之間,很容易發餓。

皇兄若是還在忙機要,消耗甚多不停歇,這個時候亦差不多餓了。

剛巧這點心數量甚多,她也不好吃獨食,不如現在去尋皇兄,和他一起喝個簡易的下午茶?

腦中一生起這個想法,謝卿琬就站了起來,她將食盒重新合上,然後提著它,徑直出了門,往謝玦所在的住處去了。

……

如往日一般依例聽完誦經以後,謝玦沉靜心思,端坐於案前,全心集中於案牘上的字墨。

直到門外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皇兄——”他的指尖一顫,放下了手中狼毫。

謝玦順勢抬首向外望去,果見一道輕靈活潑的身影,朝自己這邊飄過來,他很是熟練地張開雙臂,下一刻,謝卿琬便結結實實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來了。”謝卿琬仰臉對他笑道,莫名感受到皇兄的呼吸急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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