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2 / 2)

賣了會乖,誰料,苗太後不買賬。

“說什麼傻話。”

苗太後搖了搖頭,麵上頗有幾分惆悵,“哀家如今還在,外頭那些人尚且敢亂嚼舌根子,若有朝一日哀家走了,你一個人,可如何是好?”

“那兒臣就換個地方生活。”

“可你是公主!天下誰人不識你永嘉長公主的名字?”

“他們又不是各個都見過我。”

趙令儀下意識地回了一句,斟酌著語氣,又把苗太後勸了一番,想讓她打消給自己□□的念頭。

顧及著她剛剛醒來,苗太後倒也沒壓著她讓她立刻應承下來。

這事暫且就擱在一邊了。

苗太後憐惜她,不肯立刻放她回去。沒辦法,她又在宮裡將養了些時日。

這日,她正在窗前看書,大丫鬟黃葉忽然來報:“長公主,老太太來了。”

“老太太?”

她有些莫名其妙。

正想說“我可不認識什麼老太太”,忽然心靈福至,試探著問了黃葉一句:“我那婆母?”

果然,黃葉點了點頭。

仔細看,她臉上還帶著笑。

“老太太帶著二夫人和二少爺求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沒理會。”

這......

趙令儀挑了挑眉,沒吭聲。

其實她心裡很想說一句“活該”,但初來這世界,又怕言多必失,索性便把自己當作鋸了嘴的葫蘆。

不是她不尊老愛幼,實在是,老尊不尊,她不知道,這幼,可確確實實不怎麼有愛。

在宮裡將養的這些時日,她已經徹底弄清了她的生平。

原來苗太後膝下有一子一女,子便是她的親哥哥,當朝皇帝宣帝。而她,永嘉長公主,時年三十五歲,喪夫,無子。

十四年前,先皇賜婚,將她許給了柳太師的嫡長子柳獻和。婚後不過一年,柳獻和橫遭不幸,撒手人寰。

按理說,她是公主,又是柳家長媳,柳家理應由她當家。可因為柳獻和之死,她心中悲痛難當,自此閉門不出。

這柳家,便由柳家二房柳獻同的嫡妻小柳氏當家。小柳氏的二子柳天闊,便是害她此次重傷昏迷的罪魁禍首。

想來,這一老一中一小,便是進宮賠罪的吧。

既然苗太後置之不理,那麼,老娘的態度就是她的態度,她也置之不理好了。

她不置可否,正要拿起書再看,苗太後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你看看你,病還沒好,就往窗前坐,吹了風一會又要嚷著頭疼。”

說話間,人已經從外頭進來了。

“母後。”

趙令儀喚了一聲,默默地放下了書。又說了一會好話,好不容易才哄得苗太後忘了這出。正待鬆口氣,卻見親哥哥宣帝前後腳跟著進來了。

他是來給苗太後請安的。

趙令儀先前已經見過這位皇兄,因不知對方秉性,到底也不敢造次,索性隻是捧著茶在一旁陪著。偶有問到,便回幾句話。

略坐了一會,宣帝便要告辭。

苗太後略有些不高興,搖了搖頭,道:“謙兒,這茶還是熱的,你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是浪費了哀家的好茶。”

宣帝麵上陪著笑,道:“難道母後連一杯茶都舍不得給兒臣?可見母後心裡隻有皇妹。罷了罷了,兒臣明兒也不來了,免得討母後的嫌。”

笑完,又正色道:“不是兒子不想多留,實在是政事繁忙。揚州那頭送來急報,鹽務上的事亂糟糟沒個頭緒,兒子正頭疼呢。”

“還沒定下來嗎?”

朝中大事,苗太後多少有所耳聞,便隨口問了一句。

趙令儀聽得稀裡糊塗的,卻半句也不敢多問。

她端著茶水喝了一口,宣帝卻歎了口氣,道:“兒子打算讓崔植去,可母後您也知道,崔植此人,清正是清正,隻他那一根筋的性子,難辦!”

“揚州水深,這事的確難辦。”

苗太後也跟著歎了口氣。

“自林如海沒了後,這揚州官場上,再無比他更適合的人。這巡鹽禦史,難當,朕也難選!”

宣帝應了一聲,便急匆匆地走了。

他剛走,隻聽得——

“哐當!”

趙令儀手上的茶盞掉到了地上。

“儀兒!”

苗太後驚了一跳,“可有傷著?快給母後看看!”

“母後,儀兒沒事,方才儀兒隻是沒拿穩。”

趙令儀應了一聲,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林如海,巡鹽禦史。

她竟然穿進了紅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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