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路文銘有關的那個視頻最終還是沒放出來。
顧之念把四份音視頻都打開仔細看過了，完整是很完整，但由於當時在拍攝現場，人太多太雜，視頻拍出來的質量不太好，路文銘又沒有親自出麵，全程不過就露了一個遠遠的側臉。音頻倒是錄得挺清楚，但路文銘也不是個傻子，全程交流都沒用本音，這樣兩樣東西即使放出來也太容易洗，用處和力度都不太夠。
顧之念一開始還想過他要對秦晏出手的動機，音頻聽完基本上就什麼都明白了，搞半天原因還是在她。
路文銘和秦晏同劇組這麼久，秦晏都能把她和姓路的那些過往摸得一清二楚，路文銘能猜到一點兒秦晏的底細顧之念也不意外。
畢竟雖然秦晏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小明星不假，但祝蓁是圈裡的老人了，彆人可能不認識，但同樣在天晟旗下的路文銘怎麼會不認識，這段時間祝蓁為了秦晏頻繁出入劇組，路文銘就算用腳想，也能想出一點兒門道來。
那天他守在小公寓裡估計就是為了堵著顧之念要問她這事兒，隻是沒幾句話兩個人就鬨掰了，事情沒能挑開來講。
路文銘在顧之念那兒碰了壁，憋了一肚子火沒地兒發。儘管他沒那個膽子明著對付顧之念，但想對付秦晏這麼個沒資曆的小明星還不簡單。
隻是連顧之念也沒想到他玩的這麼野，壓根不學那些普通的女星從挑刺打壓甩臉色開始，而是上手就直接玩了一票大的，找人動了劇組車的刹車。
車是專門改裝過的，即使有什麼萬一出了事也不至於要人命，但讓秦晏在醫院裡躺上幾個月也是綽綽有餘了。到時候秦晏隻能因傷離開劇組不說，還要因為之前拍好的戲份隻能全部重拍而引起劇組不少人的怨氣，怎麼都討不了好。
算盤真是打得比誰都好。
秦晏是個比她更清醒的人，連顧之念都看出來了的事他估計早就心裡有數，之所以那麼輕易地就把東西交給她處理隻不過是想試試她的態度而已，並非當真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顧之念深知這一點，所以也沒什麼顧忌地直接給他打了電話。秦晏聽完隻是笑，低聲說一切聽顧總安排。
顧之念本來還想逗逗他，但聽他的嗓音好像有點過於低，被聽筒一濾就顯得沙啞得不像話，忍不住皺了皺眉問：“你感冒了嗎？”
秦晏沒想到她會注意到這個，在電話那頭語聲稍稍一停，很快又笑著接到：“沒有，隻是昨晚沒喝水，早上起來嗓子有點啞，很快就好了。”
顧之念笑著接了一句是嗎，卻偏頭看了一眼麵前電腦上的時間，上午十點半，按照秦晏的作息應該起來有好幾個小時了。
她也沒再追問，隻叮囑了一句多喝水，又閒聊了兩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手機的屏幕一黑，顧之念的表情頓時便淡了下來，皺皺眉直接對係統道：“查一下昨晚到今天上午秦晏都在做什麼。”
係統回答她：“宿主，他昨晚什麼也沒做，拍完戲就回去睡覺了。但今天他的戲份是和路文銘一起的，上午路文銘卡著和秦晏的對手戲ng了很多次，剛剛才過的。”
聽到這裡顧之念就懂了，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這是見之前那一出沒討得了好，又沒那個膽子再搞出點兒什麼大事，所以才在小事上磋磨磋磨秦晏出氣？這男配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
顧之念都要氣笑了，她偏頭想了一下，向係統問道：“我記得秦晏的戲份剩的應該不多了吧？就剩下最後幾場？”
秦晏戲份是加了不少，但主要是集中在前期，霍長星活不到劇情後半截就會以女主白月光的身份死去，他前兩天把車禍戲拍完，後麵剩下的戲份怎麼算都不會太多了。
係統儘職儘責地答道：“是的宿主，他要拍的新戲份還剩下兩場回憶，其他的都是補拍鏡頭一類的。”
其實按照拍攝進度他最多還需要在劇組待兩三天就能走，可是誰讓他不出名，拍戲也隻能就著另外幾位主演的檔期來，後頭一個月的時間都得耗在劇組裡等，偶爾補拍幾個角度不好的鏡頭。
顧之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二話沒說直接叫來了助理，冷著一張臉道：“去聯係劇組，要他們把秦晏剩下的這幾場戲往前提，爭取在三天之內拍完殺青，把後續的時間都空出來。”
秦晏可不是什麼沒後台的小新人，身為劇組最大的投資商，她要捧的人就是可以在劇組橫著走，斷沒有他來就彆人檔期的道理。
這劇是網劇，拍到一半就會直接開播，後續的劇情走向根據觀眾的反饋來決定，前幾天劇組才派了人來通知了她，開播的時間就定在下周一，隔日更新。
顧之念抬頭算了算，那就是離開播還有五天。
時間差不多夠用。
她低頭從抽屜裡取出幾份文件扔給了小助理，補充道：“把這些帶給祝蓁，讓她隻管挑，挑完再向我彙報。”
小助理接過文件的時候垂頭掃了一眼，看清上麵無不是最近正在大火的綜藝，頓時便明白了這些東西的用處，不由又在心裡把秦晏的地位拔高了一小截。
他剛要抱著文件出去，就見顧之念從一旁取了外套披在身上，有點詫異地開口問道：“顧總，您這是要出門嗎？”
三十分鐘之後還有個會啊。
顧之念顯然猜到了他要問什麼，出門的腳步卻一點兒也沒停，轉頭衝他一笑：“通知一下何副總，叫他半個小時之後替我去開會，我要去劇組一趟，下午不回來了。”
句尾還似笑非笑的帶著一句：“好好乾。”
小助理淚流滿麵。
顧總，公司重要還是您的小明星重要啊？
係統很想代替宿主回答他：臉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