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她這麼一身灑拓的回了京,路上耽擱了好些時日,最後走馬進城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滿城百姓居然都出了門,從城門口外二裡地開始夾道歡迎,城門上站了無數人來迎她回京。
她從旁側的小路上剛剛露了個臉,頓時場麵就沸騰成了一片,所有人歡呼雀躍地喊顧之楓的名字,熱情狂熱得不行。
顧之念一怔之後偏頭就笑了,抬手就朝著人群揮了揮手,挑唇一笑。
娉娉婷婷立在閣樓上的年輕小姐們頓時就不淡定了,二話不說直接撩開了麵前的珠聯,跑到外頭的長廊上啊啊啊地給她扔手帕香囊,兜頭就扔了她滿臉。
一時風光無兩,擲果盈車。
係統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盛況,簡直被嚇到卡機,目瞪口呆的朝宿主道:“這、這也太誇張了……”
顧之念輕飄飄掃它一眼,眼睛裡滿滿寫著的都是“沒見過世麵的鄉下統”。
誇張嗎?不誇張的。
她怎麼說也是當過好多次影後天後的人,怎樣誇張的場麵沒見過?這樣程度的熱情還隻是小場麵。
就是瓜果砸人多少還是有點疼。
係統:“……”
嗬嗬。
顧之念全然沒把係統的嘲諷放在心上,笑眯眯地抬眼去欣賞樓上的漂亮小姐姐。
隻是她視線無意中一晃,就陡然在人群裡望見了閣樓上袖手站著的秦晏,頓時就詫異地挑高了眉。
小男主怎麼在這兒?
秦晏黑著一張臉,目光將她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從她高束的發看到她肩上落著的淡紫色香帕,臉色又黑了幾個度,袖子一甩,就臭著臉進了閣樓。
他收到顧小將軍即將卸任歸京的消息之後,還特意告了好幾日的病假翹了班,專程等在了城門口,就是怕她獨自回京失落,來這兒陪她一程。
結果等秦晏到了這兒之後才知道,人顧五公子哪裡還需要人來接啊,她的一點兒行程就直接驚動了滿街百姓同滿城閨秀,多得是的人自發出門夾道相迎,哪裡還差他一個?她一朝回京,可比他們三甲中的、打馬遊街時還要風光。
算他自作多情。
顧之念無辜的朝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轉頭朝係統道:“我招他惹他了?”
係統無言。
您招惹的人難不成還少了???
* * *
秦晏帶著滿腔的無名火回了刑部。
刑部好幾日沒有這位秦尚書坐鎮,氣壓穩升之餘,糟心的爛賬也多了不少。
這位心狠手辣,動起手來半點兒情麵不講,誰犯在他手裡都隻有叫苦連天的份,想稍微搞點小動作就能被他拐著彎兒陰回來,讓無數人投鼠忌器。
此時好不容易逮著他不在的日子,大批的官員蠢蠢欲動,也直接導致了他手底下的一群人苦不堪言,天天燒香拜佛求這位祖宗回來。
等來等去好容易把人等回來了,還沒等他們排著隊上去訴苦,就見他們素來喜怒不於形色的尚書大人突然眉頭一皺,陰著一張臉反手就把他素來最喜歡的那隻白玉的茶杯給砸了,薄胚的茶盞砸在地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響。
眾人讓他這一出嚇了一跳,抱著卷宗站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
卻見秦尚書低頭毫無溫度的瞥了一眼滿地的碎玉,麵無表情地道:“手滑。”
諸官:“……”
您這手滑可滑得真彆致。
屋裡的眾人戰戰兢兢地不敢動,不明真相的衙役就推了門走進來,附在他耳邊小聲告訴他後院有客到訪,指名道姓地表示要見秦大人。
秦晏抬眸掃一眼他那被激動衝昏頭腦的表情,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了這位客人到底是誰。
他沉著臉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低頭批了兩份卷宗,磨磨蹭蹭拖了又拖,終究還是沒坐住,筆一摔,甩袖就拐進後院裡去了。
果然是顧之念。
這會兒燕京城裡初初入了春。
陽春三月,夭桃穠李。
刑部拿來當擺設的待客後院裡就孤零零地立著一個人,鎏金垂柳間露出一副豔若桃李的眉眼,隔著斑駁樹影笑著看他。
他換了新衣,不再是那一身紅如火銀如刀的將軍硬甲,而是穿著一身月白的袍,腰間淺淺一束,紮出一截細瘦漂亮的腰,長發在身後鬆鬆一挽,柔順地披了她一肩一背。她摘了那半幅鬼麵,就那麼素麵朝天地和他相對,眉目秀質得雌雄莫辨,看得他一時恍惚,幾乎挪不開眼。
四周是穠豔的三月桃花,而她站在花間,比滿庭繁花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小將軍回京啦!!!
城中百姓:英雄!
各家夫人:豎子!!
滿城閨秀:老公!!!
被擠得沒地方落腳的秦尚書:……
秦尚書(黑臉):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