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念見他愣在原地沒反應, 直接就抬指上了手, 抓住他的衣襟就開始扒。
秦晏一時不查讓她扯開了外衫, 頓時一下詫異地睜大了眼,連臉紅的功夫都顧不上了,匆忙地抬了步子往後退:“你……”
可人顧小將軍是誰?全軍營的糙兵們加起來都沒幾個能擰得過她的,秦大人文文弱弱還病懨懨,那點子力氣她還真沒放在眼裡。
顧之念彎眉頓時一下就笑起來, 眨眨眼朝他道:“站住!不準動!”
秦晏的耳根這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起來,連帶著他的眼睫頓時顫了好些次,狠狠一皺眉卻說不出話來。
他能說什麼?他隻能閉嘴才對!
顧之念讓他那被強搶的良家婦女似的表情逗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笑著道:“趕緊脫呀, 真的沒時間了!”
她話音剛落,外頭一下就喧鬨了起來。
姑娘家的尖叫聲一下從樓下的大堂傳了上來,連帶著媽媽滿是驚慌的聲音:“官爺!官爺!幾位官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這地兒不能亂闖!官爺!”
秦晏眼一眯,輕飄飄看她一眼,彆的話也就不多說了,低了眼便自己去了外衣。
他身上的衣物向來繁複, 要解起來艱難得很,但幸好他從小便是自己過活, 所以此時脫衣也不過就是一小會兒的事,顧之念隻是眨了眨眼瞥了眼門外,再轉回頭來的時候他便已經隻剩下了一間雪白的中衣,正眉頭緊皺的站在原地。
褻衣貼身, 輕飄飄的下擺一蕩,頓時便清晰地勾勒出了他衣下的身材。
秦大人雖然文弱頎長,膚色比旁人家的姑娘還要白個幾度,但意外的看起來卻並不瘦弱,骨骼肌理均都勻稱漂亮,一眼看過去賞心悅目得很。
顧之念卻隻來得及匆匆看了一眼,門就被一群花容失色的姑娘們推開了。
她們方才被媽媽挑出來特意推到了樓上來,此時才堪堪躲過了樓下那被推搡牽扯的一出鬨騰,本還蓮步款款的步子頓時就都快得跟有鬼在後頭追似的,逃一樣的衝進了房裡。
顧之念站在門邊本就是在等她們呢,見人都進來了,二話沒說反手就重新關了門,抬手便重新拴上了,眸光一眼掃過這一群各有千秋的鶯鶯燕燕,一把就從人堆裡扯出來了一個穿得最是穠豔嬌媚的姑娘,低頭輕輕道了一句“得罪”,然後抬手就直接搭上了她的腰帶。
那姑娘一進來就被人扯到了一邊,頓時花容失色地驚叫了一句,可等她驚魂未定地一抬頭,就對上一張俊俏的美人臉,頓時連尖叫聲都卡在了嗓子裡,一時愣住。
等她第一眼發現這小郎君正惶急地解她腰帶時,那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頓時就重新落了地,眯眯眼笑起來,抬手就摸上了顧之念的臉,軟著嗓子道:“爺,您看上了奴家早說呀,用不著這般著急,人家又不會跑。”
那嗓音嬌媚入骨,字字句句都帶著鉤子,簡直能把人的骨頭都給喊酥。
那上來就脫人衣服的小公子卻一臉正直地掃她一眼,眼中冷冰冰的半點兒溫度沒有,三下五除二把她的外衫脫了,還沒等她一挺胸自己再送上門去,就被他一把推開了,動作果決得毫不留戀。
那姑娘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就見那小郎君就近又扯過來一個人,如法炮製又脫了一件外衫下來。
她們素來就是乾這一行的,怎麼猴急怎麼粗暴的人都見過,自認是時間少有的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可偏偏這小郎君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卻把她們都搞得一頭霧水,連外頭的騷亂都顧不上了,滿臉懵逼地看著她動作。
顧之念急匆匆扯下來三件薄紗製的外套之後,便迅速地從脂粉堆裡抽了身,站在桌邊眨眨眼,朝這一大群鶯鶯燕燕們苦笑了一下,道:“實在是得罪了,還得勞煩各位姐姐幫個忙。”
一群姑娘眨眨眼互相對視了一眼,可到底誰都沒舍得同這個漂亮的小公子生氣,更彆說本來就是一手交錢的事,脫幾件衣服怎麼了?她們過來不就是做這個勾當的?
頭牌花魁福身一禮,好歹比其他姑娘更聰穎幾分,此時已經猜到了樓下的騷亂怕是同這位公子有關,頓時眼一抬,輕聲問道:“公子客氣了,不知您要我們做點什麼?”
拿錢辦事,她們此時已經進了門,難不成還能臨時反水不是?更何況她們連發生了什麼都還不知道。
她話音初初一落,外頭便傳來了嘭嘭的上樓聲。
一眾姑娘們臉色一白,驚慌地望向了門外。
顧之念卻偏頭笑一下,道:“什麼也不用做,姐姐們隻要配合我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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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來的官兵們心裡也苦。
他們夜裡本來並不當值,可眼看著就要下班回家了,衙門裡卻陡然跑進來一個嬌嬌俏俏的姑娘,開口就要見他們大人。
她看著年紀不大,排場卻半點兒不小,身後跟著的丫鬟護衛足有十來個,他們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跑進去稟告了高大人,這才退回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