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二家的見她想明白了,心下也鬆了口氣,道:“妹子想明白了就好。”若是平兒真的執意要同那蔣家來往,她真的要為難了。
不覺天色已近午,倪二家的趕回家做飯去了,平兒卻一直心不在焉,連飯也沒怎麼吃。
晚間,平兒梳洗後安寢,一直想著襲人之事,輾轉反側,直到天明時分方才朦朧睡去。
從此之後,平兒越發小心謹慎,等閒不再讓巧姐出門,帶著翠兒張媽緊守門戶,一心等著賈璉回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賈璉護送賈政等人回金陵,原本想著等眾人安頓好便啟程回京,誰知賈赦又中了風,不得不留下侍奉。
原來這賈赦雖因爭搶妓子惹來大禍斷了一條腿,卻死性不改,回了金陵後沒過兩日便舊病複萌,不再去花街柳巷,而是花了二百兩銀子從揚州買了個標致的女孩子收在房裡。
從此賈赦便萬事不管,整日同小老婆在房裡吃酒,今日要吃雞,明日要宰鴨,略有不合心意便破口大罵,眾人皆怨聲載道,賈璉雖也不滿,但到底是親生父親,如今又落下殘疾,也不好過多計較。
邢夫人本就視財如命,見賈赦為了買個丫頭便花掉了家中大半的家底,頓時氣了個倒仰,初時還勉強忍著,及至見賈赦被那揚州瘦馬哄得暈頭轉向,隔三差五賞東西,不是銀子,便是首飾,短短半月便幾乎掏空了家底,再也忍耐不住,大鬨了一場。
原先在賈府時邢夫人隻能依靠賈赦過活,即便心下不滿也不敢言語,然而如今賈府已敗,賈赦年過花甲,一身傷病,又斷了一條腿,早已是燈燭殘年,邢夫人自恃有賈璉賈琮兩個兒子依靠,也不再懼怕賈赦,以管家的名義直接將賈赦手中的銀子搶了過來。
賈赦自從殘疾後性子越發乖僻,此番見素來懦弱的邢夫人居然也不再將他放在眼裡,頓時又氣又惱,他身體虧空已久,一時氣急攻心,仰頭栽倒,醒過來後便半身麻木,動彈不得。
邢夫人也在爭執之中磕傷了腦袋,臥床不起。
賈璉又要請醫用藥,又要料理各項事務,忙了個焦頭爛額。
賈政回金陵後一直忙著在族學謀個位子,先前沒多管大房的事,沒想到短短數日便鬨出這樣的事來,他對賈赦不滿已久,此番再也不願管這個兄長,請了族老過來做見證,兩房徹底分了家。
賈家族人也知道了賈赦先前在京中的所做所為,賈政一房被大房連累至此,還一直儘心竭力照顧,早已仁至義儘,如今賈赦一房越發不成體統,兩房分家也無可厚非,因此都頗為同情賈政。
不過賈政深知名聲的重要性,雖然兩房分家,依舊時常打發王夫人寶玉等去大房探望,外人見了,越發讚歎,都道二房厚道。
這日寶釵去王夫人處請安回來,鶯兒忙扶了她在軟榻上坐下,又叫麝月去倒茶。
麝月端了茶盤過來過來,寶釵接過略吃了兩口,便靠在軟榻上闔眼歇息。
鶯兒見她麵色蒼白,額上都是細汗,有些擔憂的看了眼寶釵隆起的腹部,忍不住道:“奶奶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瞧瞧?”
麝月也擔心道:“奶奶如今身子重,萬事小心為上,還是告訴太太,請大夫過來看看罷?”
原來此時寶釵已懷孕四月有餘,她本就體豐怯熱,如今有了身孕,又值酷暑,更是難過。
寶釵輕輕擺了擺手,道:“ 不妨事,隻是方才多走動了一回,有些疲憊,不過一點子小事,彆驚動太太,你去靠枕拿過來放在背後,讓我歪一會子便好。”
麝月與鶯兒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隻是她們深知寶釵雖然隨和,卻最是有主見,拿定了主意誰勸也無用,兩人也不敢逆她的意,隻能小心服侍她歇下,輕手輕腳退了出來。
才出了房間,便見彩雲神色慌亂跑過來,見了兩人忙問道:“二爺同二奶奶在不在?”
兩人不知發生了何事,忙道:“二爺一早便出去了,奶奶才歇下,姐姐可是有什麼事?”
彩雲擦了擦汗,急道:“大老爺去了!大太太也出事了!如今那邊都亂成一團了,太太叫二奶奶趕緊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03 23:41:26~2021-05-06 23:37: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瑭瑭 10瓶;萬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