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四姐(2 / 2)

她篤定道:“那老砍頭的一定是在哄你!”

看著榮娘臉上真心實意的火氣,再加上自己前段時間的猜測,玉娘對這段無頭公案已經有了判斷,她苦笑道:“現在說又有什麼用?橫豎我已經被架上了獨木橋,隻能往前走,還能往後退不成。”

今天都已經唱上了,在眾人麵前也都亮了相,傳出了名頭,難道還能往後縮頭?李媽媽連她親女兒都壓上了,誰能逃脫得了,頂多就是盼著她能找個好的吧。

縣城裡麵給花娘找貴客,一般不是像普通酒樓那般,任意由客戶來往,由著他們去點花娘,那樣就顯得廉價了,而且也賣不出去價錢。

像李媽媽,鄭婆子這種已經有了自家院落的,就會矜持一些,雖然也會讓女兒們去外頭唱,可那都是在大戶人家,女眷內閣之中,來往見的都是女人們,隻等著名氣透出去了,才有專人介紹,請那些個有錢有地位的貴客們上門來吃酒。

若是兩邊都中意相中了,之後再談妥價格點蠟燭、開元寶、陪侍左右,和他出席訪客,若是相不中,便隻當是吃一場酒席,爽快結帳走人。

玉娘不發愁李媽媽的眼光,單從李媽媽先嫁大姐籠絡住官麵紮根,後嫁二姐收攏一筆錢財,接著又是四姐到處揚名來看,她對每一個女兒都有規劃。

從小教自己看賬理家、打算盤珠子,就能瞧出李媽媽對自己的要求類似於二姐,像是個能管家的商人娘子,不像是把她往眠花伴宿的紅粉方麵培養。

可那畢竟是以前,現在玉娘卻摸不準了,特意請了人教了自己彈月琴唱曲子,這就像是走四姐的老路,目前清平縣裡,縣丞已經有伴,主薄更不可能,知縣連想也不敢想,這衙門裡來回數數,能做上官的基本上都已成家立業四五十歲了,沒做上官的尋常小吏李媽媽又看不上,還能有誰?

這也是玉娘答應邀約過來與榮娘見麵的原因,榮娘畢竟跟在黃縣丞身邊,黃縣丞又這樣寵愛她,許她跟著自己外出飲宴,想來縣城裡頭上層的消息,榮娘是要比小七靈通的。

她把請求一說,榮娘就得意起來:“這話你算是問對人了,不是我和你誇口,黃郎確實待我寬厚,凡是縣城裡頭有人宴請,他都帶著我去。不說這些人全都結交,至少也認識了一大半,你要是放心的過,我去給你尋摸,管保比胖頭鵲挑的人要好。”

“你要是中意,我就帶了人一起去接你改換家門,贖身的銀錢就當你先欠我的,日後再還。哈哈,我估計到時候胖頭鵲就真的要變死鳥了。”榮娘想到那時場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得了吧,就你身邊能有什麼可信的人,還敢上門,我看你是不知道劉媽的大胳膊多有力。一隻手就能把人夾住,李媽媽新仇加舊恨怕不是能大嘴巴抽死榮娘。

玉娘是知道李媽媽對榮娘的恨意的,不管她後來是真的氣病還是假的裝病,最起碼鄭婆子上門那會兒是真的被氣仰過去,這可是將她素日的臉麵活生生扯了摔在地上踩,對於李媽媽這種講體麵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四姐你呀,”玉娘猶豫再三,終究還是說出了一句話,“可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