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被溫故猝不及抱住了。
溫故環住他的肩膀,抱的很鬆弛,很擔心會突然嚇到他,手掌猶豫著輕輕拍打他的脊背,以前他傷心難過,哭得兩眼通紅,就希望能被人抱著溫柔安慰。
“好了好了,我也經常忘東忘西,不要為難過,要是你真的很傷心,就告訴我,我會幫你記著。”
“元九淵”的聲音並不軟,年的嗓音低沉,說起番話很是悅耳。
鏡非明麵無表情,挺直坐著,卻沒有推開他的懷抱,“我今日才覺,你真的很呆。”
“我呆就呆吧。”溫故好聲好氣哄著他,“你就很聰明,人長得好看,講故事又有趣,有記憶力差一點,也沒麼的啊!”
平日裡皆讚鏡非明修為深,第一次有人另辟蹊徑,讚他些不值一提的點,覺竟然很不錯。
溫故的臉近在咫尺,瞳仁在陽光下更黑了,沒有摻雜任何的雜質,清透又乾淨,含著幾分虔誠的稚氣,有種難以言喻動人心魄。
鏡非明挪開目光,輕輕推開他的懷抱,“下次再突如其來,我就給你來段定身咒,把你留在當大蛇的餐。”
溫故緩緩眨眨眼,又慫又剛問:“要是我提前打過招呼呢?”
“嗯——我把你剁成一截一截,親自為大蛇吃下去。”
鏡非明笑吟吟說完,滿意收獲溫故嚇到呆滯的模樣,方才鬱積的心情一掃而空。
……
千鶴峰。
溫故水鏡峰回來後,一直待在房間裡,半趴在桌上,額頭在桌案上輕輕磕動。
宗門裡麵藏龍臥虎,連紫衣真君座下的一小弟子麼厲害,說起九州大陸上的事如數家珍。
正邪不兩立,魔族和道修打得不可開交,元九淵身為一混血,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界太危險了!
溫故不能再樣鹹魚下去了,他想變強,也替元九淵分一分肩上的負擔。
“小九?”
一道熟悉的聲音頭頂響起,溫故抬頭,徐複正站在半開的窗口,目光希冀瞧著他。
溫故心頭一熱,連忙站起來,“師兄,你怎麼來了?”
“你放心,我沒有覺到紫衣真君的神識,他今天沒有暗自跟隨你,以我才來了。”徐複推門走進來。
紫衣真君的神識跟著自己麼?
溫故才道,想起鏡非明說的,紫衣真君說魔族的血比酒還醇,該不會想喝自己的血解饞吧?
徐複仔細端詳他,確定是討喜的小九師弟。
溫故身上寒,“紫衣真君很討厭魔族人麼?”
徐複覺得他模樣可憐,忍不住輕輕摸一下他的頭,一觸即離,“極天魔君害的紫衣真君元神受損,離仙門一步之遙,紫衣真君自然是恨魔族人的。”
溫故明白了,難怪紫衣真君不肯見他,“師兄,我要怎麼做,紫衣真君才能不討厭我呢?”
徐複頓了一下,神情複雜,“小九,你放心,我會去找紫衣真君的。”
若是宗門裡,討厭元九淵的人,必然是紫衣真君,徐複心中醍醐灌頂,元九淵當初拜入千鶴峰,重真人是紫衣真君親近的弟子,方便做他的眼線,他日日夜夜監視元九淵。
可惜重真人被小九師弟“蠱惑”,倒戈相向,紫衣真君不得不親自散出神識,來跟隨元九淵,其目的必然苛刻嚴峻,若元九淵有半點犯錯,便是一頓殘酷的鞭刑。
紫衣真君自然是不會願意見到元九淵與人交好,小九師弟為他設身處著想,不願他卷進場風波。
徐複深覺溫故不易,在宗門之中坎坷求生,心中更是心疼他。
樣懂事的小九師弟,一定要庇護他!
徐複心中暗暗誓,即使惹得紫衣真君勃然大怒,此在淩霄峰失寵,他也在不惜。
與此同時,水鏡峰的水榭之中。
紫衣真君坐在上座,單手撐著下顎,饒有興趣望著李仁。
“你說的可是真的?”
“弟子親眼見。”
李仁半跪著,垂首畢恭畢敬道:“聖墟之中元九淵與兩位魔族妖人勾結,其中一叫銀漢,正是當年極天魔君坐下的護法。”
紫衣真君眼神微動,“你怎麼道的?”
李仁怔住,隨即對答如流,“弟子當時被元九淵暗算,險些喪命與魔徒的手中,他們以為我死了,便在我身邊議論起他們一網打儘的詭計。”
“果然陰險。”
紫衣真君簡短評價。
李仁心中頓時有了底氣,“師尊,元九淵犯下宗門鐵律,該刺他七劍,將他逐出師門!”
紫衣真君若有思點頭,不經意問:“元九淵是如何暗算你的?”
李仁渾然不危機四伏,憤慨說道:“弟子當時正在尋路,沒想到他突然背後一掌,打在弟子的後心,令弟子暈死過去。”
“元九淵不過金丹初期,你比他一階,他一掌竟能打得你人事不省?”
紫衣真君站起身來,向水榭外走去,“不如我叫他來問清楚。”
李仁斬釘截鐵說:“弟子念在皆是宗門弟子,當時毫無防備,沒想到他竟然突然襲擊,才被他暗——”
“砰!!”
背後衝來一股強硬的力道,將李仁震出去一下拍在桌案上,楠木桌案被向前推出三米遠,李仁綿軟倒下去,連叫一聲沒喊出來,已痛得肝膽俱裂。
紫衣真君風輕雲淡問道:“當時是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