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八十!”
一旁看熱鬨人給警察叔叔鼓勁,飯店裡牆是自己壘來水泥牆,不算結實,砸了幾下水泥灰渣刷刷刷地往下掉。
“高隊,我們真要把人家牆砸了,回頭商家投訴到所裡,我們可要罰錢。”
砸牆警察不滿地抱怨。
高隊也有這個擔憂,他看一眼站在身側溫故,溫故此時皺著眉頭,側臉神色堅定認真,他選擇相信這個了不得藝人,“給我砸!”
話音落下,牆麵“咚”一聲巨響,一大塊水泥掉下來,牆麵陷出一個大黑窟窿。
“這哪有人——”
砸牆警察話戛然而止,一隻白骨森森手掌從窟窿裡垂出來,由年代久遠,骨骼連接鬆動,手掌從牆縫裡掉落在地。
寂靜無聲。
大家看怪物眼神打量溫故。
到底是麼人啊?號是不是叫柯南?
溫故漆黑眼眸顫抖,不薄不盈嘴唇泛白,被他抿著,壓製住竄出來恐懼感,為麼會突然看見黑煙?
短暫地愣神後,高隊專業素質覺醒,厲聲喊道:“叫法醫來,立即封鎖現場!”
這天晚,又一次做完筆錄,溫故終可以回家了。
今天白天經曆過離奇,以至他現在看誰都像有問題,他很懷疑,元九淵他身體做了麼奇怪事情,以至他能看見彆人看不見東西。
元九淵啊,元九淵,今晚淩晨就能見到元九淵,到時候他一定把元九淵教訓哭唧唧。
溫故掰下車鏡,圓潤瞳孔瞪圓,皺著鼻梁,緊咬兩排細白牙齒,對自己“凶神惡煞”狀態很滿意。
……
水鏡峰人潮湧動,身穿黑色錦袍弟們列在巨大玄武龜殼廣場,各峰旗幟隨風卷飛,晨曦淺金色光芒下,宛如人在雲霧中,一派超凡脫俗仙家氣象。
“叮——”
簫鳴金劍打破平靜早課,一把巨大金劍破空空雲彩,金劍光芒萬丈,璀璨奪目,麵雕刻繁盛複雜花紋,正是天道峰薛真人飛渡法器。
薛真人負手而立,金絲銀織道袍泛著幽幽光澤,飛吹得大袖蹁躚,劍側站著兩位老成弟,其餘天道峰弟均跟在後麵。
一百人聲勢龐大,浩浩蕩蕩闖入水鏡峰廣場。
“元九淵在處?”
薛真人高高在,俯視眾人,冷冷地問道。
“在此。”
人群中走出一個俊挺人影,不卑不亢,姿態瀟灑自如,元九淵全然沒有畏懼色。
薛真人端詳他一遍,“與魔族勾結,打傷我愛徒,紫衣真君不肯為他做主,就休怪我親自動手!”
“師叔想殺了我?”
元九淵冷笑著問,不做辯解,因為明白即他說了,在場人不會相信,薛真人更不會相信。
薛真人不置可否地道:“一個魔族孽,不配死在我劍下,我徒弟自然會讓血債血償。”
說罷,他抬手臂,金劍天道峰弟若流星墜地,黑壓壓人群團團圍住元九淵。
“這是我自創降魔劍陣,正好拿這個畜生血給我劍陣開個光!”
水鏡峰山頭,忽而飛來一隻巨大白鶴,煽動翅膀時羽翼流光溢彩,直飛到薛真人金劍側。
來人正是千鶴峰重夷道,相比衣著華麗薛真人,他一身素白道袍,肩披著暗紅火鼠裘,朗聲破空傳來,“薛師兄真是好大威風,竟敢在水鏡峰凶!”
薛真人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說道:“紫衣真君不理門派諸事,作為大弟我必然要替他清理門戶,至後事,我自然會去向真君請罪,不勞煩師弟費心了。”
重夷道望向人群中元九淵,遞一個放心眼神,“元九淵是我弟,師兄手伸未免太了,我千鶴峰人輪不到來管教。”
“若不是師弟管教不利,縱容他與魔族人勾結不清,在聖墟暗害同門,又怎會需要我出手來幫管教?”薛真人語氣關切親近地說。
重夷道不禁冷笑,譏誚地望著金劍天道峰人,“我看這是老糊塗了,聽一麵詞就迫不及待要出手,回去不如問問愛徒,讓他拿出證據來,不要信口雌黃,含血噴人。”
薛真人慢悠悠撫著致胸前白須,“若說我糊塗,還是不及師弟糊塗,我聽說這元九淵六歲築基,十二歲金丹,十五歲達化神期,是個千年難遇修天才——”
“誰能想到,他進入宗門,在們千鶴峰修為不進反退,反倒修了三年才剛到金丹期,還不明白吧?他身有一半魔族血,修不了我們浩蕩正氣道修,隻有魔修才適合他!”
眾人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元九淵眼梢眯成冷厲弧度,心漸漸沉下去,今日後,宗門經容不下他了。
無論如,他都不能死在這裡,西域十九重城,東華洲,西海國,九州大,一定有他和溫故容身處。
重夷道護犢心切,勃然大怒,“薛老道!欺人太甚!胡說八道汙蔑他,我今日要割了舌頭!”
“哈哈哈哈!師弟,心裡清楚,我說是對,這徒弟是個天生魔,我今日殺了他,是替天道!”
兩道人影同時從飛渡法器向前一縱,重夷道手持鋼鞭,薛真人手執金劍,一瞬間卷狂風萬丈,漫天波譎雲詭。
廣場弟不得不避其鋒芒,自覺地分開兩到兩側,以免被兩個峰主誤傷。
唯獨元九淵一人紋絲不動,這份膽識氣魄壓過眾人。
薛真人手中金劍無堅不摧,揮劍響悠簫鳴,不止法寶比重真人厲害,修為亦比他高一階,若是硬碰硬,重夷道毫無勝算。
但不乃重夷道為了自己徒弟不要命,鞭勢凶猛剛硬,一條黑色鋼鞭直蹦薛真人麵門而來,金劍如梭迅速,抵住了這一鞭。
錚!
金戈爭鳴,風聲鶴唳。
薛真人正欲揮動金劍,就在這瞬間,卻聽一道清朗聲音懶散地響——
“替天道?有麼資格代替天道?”
這聲音一出,滿堂皆驚,幾乎是同一時刻,一閃紫光從虛空中亮,宛如一道璀璨星芒,擦過薛真人手中金劍,竟是這微微一觸,薛真人手臂頓時劇震,周身血氣湧,堅不可摧金劍竟然從中斷裂開!
漫天紫氣從東湧來,若月色華,隻聽紫氣中彈奏弦樂,絲竹悠悠。
隨著紫霧向前翻滾,悅耳琴聲越來越近,隻見紫霧如海托著一隻巨大飛舟,舟幾名白衣女清閒奏樂,一道身影倚慵懶在船頭,似笑非笑地望著眾人。
“師尊!”
薛真人和重夷道同時拱手喊道。
紫衣真君瞥一眼薛真人,手指輕輕敲著欄杆,“進了,竟敢來擾我清淨。”
薛真人垂目望著手中短劍,心中驚駭猶在,“弟隻想為您分憂,彆無他意,請您見諒!”
“是指……”紫衣真君尾音拖,漫不經心地道:“元九淵?”
薛真人道:“您有所不知,元九淵乃魔修身——”
“我無所不知。”
紫衣真君打斷他話,一百無聊賴目光瞧著薛真人,“有一點說對了,元九淵確不適合道修。”
薛真人麵無表情,心中大喜,不適合道修,不就是適合魔修麼?
重夷道怒拂袖,咬牙切齒道:“師尊!”
“急麼?”紫衣真君白他一眼,幽幽地歎口氣,“因為元九淵是涅盤體。”
“涅盤體?”
薛真人從未聽過這個詞語,不止是他,在場人沒有一個聽過,包括元九淵在內,他挑眉頭,麼是涅盤體?
紫衣真君目光掃過驚異眾人,驀然哧笑出聲,“嗯?居然沒有人聽過涅盤體麼?”
薛真人拱手,恭恭敬敬地道:“請師尊詳述。”
紫衣真君好整以暇地說道:“涅盤體即是修仙奇才,千年前我曾在聖城見過一人,和元九淵一樣,六歲築基,十二歲金丹,到了十五歲修為卻節節敗退,直到退回築基身,他再次重新修,修為竟一日千裡,三年到大乘。”
紫衣真君一千歲,在場年紀最大薛真人不過四百歲,見識自然比不過紫衣真君,聽到這涅盤身,隻覺驚歎豔羨,這世居然還有這麼強資質!
元九淵抬頭,立在船頭紫衣真君同時看向他,朝他緩緩眨眨眼,暗號意味明白,元九淵頓時沉默無語,溫故,又乾了麼?
至紫衣真君說是真是假,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過,從他嘴裡說出來,即是假,也會被當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