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義道:“是啊,大少爺會相信你,可是沈書遙呢?曲鳳玲呢?你要拉著哥哥一起死嗎?”
李問渠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他無助的看著張安義,道:“那我該怎麼辦?我覺得我都快要瘋了,李唯不知什麼時候腦子一熱對哥哥下手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哥哥去死。張大叔,我們真的能贏嗎?”
“能的,小少爺你聽我說。”張安義迅速將書房中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李問渠眼中湧出無限恨意,他放開張安義,就要去拿掛在床頭的佩劍,張安義攔住了他。
張安義道:“少爺,你且等一等,我們翻盤的機會可能來了。”
看著一臉高深莫測笑意的張安義,李問渠安靜下來,他看著張安義手上的木盒,道:“那是什麼?”
張安義笑了一下:“哦,這個啊,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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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院外的兩名弟子膽戰心驚的朝院內張望著,其中一人道:“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張管事不會被小少爺殺了吧?”
“啊,不,不會吧?”
兩人正說著,李如許走了過來。
雖然一夜未眠,但李如許的精神很好,他站在院外,道:“你們方才再說什麼?誰被殺了?”
一名弟子道:“大少爺,張管事剛剛進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我們擔心……”他的話還沒說完,隻聽一聲慘叫傳來,隨後是什麼東西碎裂的東西。
那兩名守衛抖了一下,李如許快步走進院中,還沒走到近前那房門就被拉開了,一道粉色的身影從房中竄了出來,李如許目光一凝,抽出了佩劍。
那粉色的身影忙喊道:“大少爺,是我呀。”
李如許定睛一看,竟是張安義,隻是……
看著一身粉色女裝,化著濃妝的張安義,李如許皺起了眉:“張叔,你這是?”
張安義苦了一張臉,道:“是小少爺,他……”說著雙手掩麵,好像要哭出來一般。
李如許身後的兩名弟子彆過頭去,肩膀一抖一抖的,忍得辛苦。
隨後又一樣東西飛了出來,幾人低頭一看是個木盒子,裡麵裝著兩個可愛的泥塑娃娃,還好底下墊了棉花,要不就摔碎了。
李問渠跨出房門,居高臨下的看著站在門外的四人,視線在落到李如許身上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冷哼一聲,直接跳上房簷,走了。
張安義苦哈哈道:“老爺說小少爺心情不好,讓我尋幾件東西讓他高興高興,可是沒想到……”
見李如許彎腰將那木盒子撿了起來,張安義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李如許道:“挺可愛的。”
張安義好像無法忍受身上的女裝,急切道:“大少爺,這東西您先替小少爺收著,我,我去換身衣服。”
直到院中人都散了,李問渠才從房簷後探出頭來,望著李如許方才離開的方向,好像很高興,臉上露出一道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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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雞飛狗跳,何遇這邊卻很是閒適。
尋訪了一夜也沒有找到可疑的人,天色大亮,為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李府的弟子都撤了回來。新的一批弟子換上了便衣隱藏在百姓之中悄悄觀望著,何遇、洛青裁兩人在街上隨意的吃了早飯就回來了。
隻是踏進府門之後,何遇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洛青裁就沒了影。
何遇尋了一圈沒有找到人,決定回房看看沈雪童起床了沒,然後他一抬眼就看見朝自己飛奔過來的沈雪童還有小黑。
沈雪童跑得極快,直接撞在了何遇身上,何遇被撞得後退了一步。沈雪童緊緊抱住何遇,委屈道:“爹,你去哪了?”
何遇領著她在旁邊的亭子裡坐了下來,道:“出去逛了逛。”
沈雪童道:“都不帶我。”
何遇失笑:“看你睡得跟小豬似的,就沒叫你。”他說著變戲法似的變出一串糖葫蘆。
看著歡快的吃著冰糖葫蘆的沈雪童,何遇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
有婢女送了茶點過來,何遇低聲道謝。
又過了一會兒,洛青裁回來了,何遇見他滿臉不爽,道:“去哪了?”
洛青裁哼了一聲,不說話。
何遇搖了搖頭,給他倒了杯茶,恰巧又一名侍女從院中經過,洛青裁道:“姑娘留步。”
坐在一旁擦拭天清劍的何遇眼皮抬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姑娘,又若無其事的擦拭佩劍去了。
那名女子手中端著托盤,走到近前時已經紅了臉頰,她說:“洛公子,有什麼吩咐?”
洛青裁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向姑娘打聽一個人,姑娘知道強哥這個人嗎?”
那姑娘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道:“公子找他有事?”
“是有些事,但是他好像沒有回來。”
又一名侍女走了過來,看起來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年紀不大,一臉的俏皮。
她走過來笑道:“公子找牛強嗎?他經常這樣,夜不歸宿,不知道又摸到了哪個花街柳巷逍遙快活去了。等他回來了我給公子說一聲。”
“多謝。”
待那兩位姑娘走後,何遇道:“……你找牛強有什麼事?”
洛青裁笑道:“本打算教訓他一頓,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何遇無語:“因為他說你是小白臉?師弟,沒必要這麼記仇吧。”
“我還不屑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何遇奇道:“那是為何?”
洛青裁拿起杯子,一臉嚴肅道:“誰讓他罵你呢。”
何遇更無語了:“……這不就是小事。”
洛青裁將舉到唇邊的杯子一擱,哼道:“牽扯到你的,怎麼能是小事。”
何遇:“……”為何感覺心臟怦怦直跳?難道生病了?
不過撇開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何遇的心情倒是瞬間好了許多,就在他歸劍入鞘的時候,原本老實趴在腳邊的小黑睜開眼睛,吠叫不止。
何遇、洛青裁同時轉頭,就見一身黑衣,麵無表情的李問渠走了過來。
何遇二人眼睜睜的看著李問渠走進,然後遠去。
洛青裁端著水杯,道:“我不喜歡這個小子。”
何遇笑道:“為何?你不覺得他跟你挺像的嗎?”
洛青裁轉過身看向何遇,何遇笑道:“以前的你。”
洛青裁沉思了片刻,竟點了點頭,“彆說,還真有點。”
何遇噴笑。
洛青裁道:“大白天的,應該沒我們什麼事,回去睡覺了。”
何遇無奈道:“師弟,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在做什麼不正經的生意似的。”
聞言洛青裁促狹的笑起來,他伸手捏住何遇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向自己,道:“師兄,你指的不正經的生意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吧?”
何遇發現洛青裁最近挺喜歡對自己動手動腳的,他有些心累拍開洛青裁的手,道:“你真無聊。”
洛青裁聳了聳肩,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一點也不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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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遇推開房門,直接躺在了床上,其實修道之人一晚上不睡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他之所以這樣完全是生物鐘在作祟。何遇將手背放在額頭上,心想,最近的日子真是太安逸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廢。
突然他不舒服的動了動,然後從床上坐起身來。
沈雪童坐在桌前,胖乎乎的小手上抱著一個模樣可愛的泥塑娃娃,何遇道:“哪裡來的?”
沈雪童老實答道:“李哥哥給的。”
洛青裁糾正道:“是叔叔。”然後看著何遇道:“師兄,我血氣方剛,你可不要勾/引我。”
何遇正脫掉外衫,聞言翻了個白眼:“師弟,調戲師兄可是要吃鞭子的。”
洛青裁起身笑道:“好呀,給點甜頭,隨便你抽。”
何遇:“……”
片刻之後。
洛青裁道:“師兄,怎麼不脫了?”
何遇十分無奈,他抖抖衣袖,一片葉子從袖中飄了出來。原來昨晚查探那宅院的時候,一片葉子不注意滑入了衣袖之中。
何遇鬆了口氣,洛青裁在見到那片滑落在地上的葉片的時候皺起了眉頭。
何遇將那片葉子撿了起來,拿在眼前看了看,就在他準備丟掉的時候洛青裁伸手接了過去。
洛青裁仔細的打量那葉子的紋路,又放在鼻間嗅了嗅,臉色露出恍然的神色來。
何遇道:“怎麼了?”
洛青裁揚了揚手裡的葉子,道:“師兄不曾接觸過煉藥一途,所以不認識。這種植物名喚濯塵,乍看之下和平時家中栽種的花草沒什麼區彆,卻有去除邪祟的作用。光聽它名字和用途可能會覺得這是個好東西。其實不然,這濯塵極為霸道,它們會散發出一種氣體,無色無味,常人根本無法捕捉,長期吸食這種氣體,人會爆體而亡。所以若不是有特殊用途,尋常人絕不會在家中種植這種植物。”
他剛說完,沈雪童突然叫了起來。
何遇被嚇了一跳,忙道:“怎麼了?”
沈雪童跳起來,滿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我差點忘記小白了。”
何遇想笑,但是當沈雪童將小白從袋中小心翼翼的拖出來的時候他笑不出來了。
——隻見小白腦袋上貼著一張沾滿泥汙的符篆,雪白的毛發早已被鮮血浸成了紅色,它的半個身體被符篆腐蝕,露出下麵血肉模糊的皮肉。
洛青裁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可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呀,小天使們彆急,你們一急,我也跟著急/(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