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始 5(1 / 2)

走過黑暗狹小的通道,門後居然是一片石窟,仿若世外桃源,幾處木屋搭在一塊菜田前,木屋的主人不在,東方不敗也沒有等他回來,徑自繼續向裡走,終於在崖底潭邊,見到了一處精致的小院。

一路走來,令狐衝嘖嘖稱奇:“這位前輩當真是一位隱士賢人,東方教主竟結識這樣的故人嗎?”

東方不敗卻沒有回話,而是站在小院門外提聲道:“你早該聽到我們來的動靜了,又何必避而不見呢?”

院子裡傳來一老者的聲音:“你帶兩個小輩來這兒,又想做什麼?”

任盈盈怔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聲音竟有些耳熟。

顧絳笑了笑,這笑裡沒有什麼情緒,似乎隻是單純想笑,他轉身看向任盈盈和令狐衝,指了下依舊緊閉的門:“我隻是覺得,一對新婚夫妻要拜天地父母,她的父親應該知道,她也確實應該來向你磕頭。”

此話一出,任盈盈的臉瞬間一片慘白,令狐衝大驚之下,下意識將妻子護在身後,驚疑不定地看著東方不敗和那扇門後依舊未曾現身的老者,或者說是,前任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一片沉寂中,任我行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東方!老夫這輩子真正佩服的人,隻有你!”

“論武功,你已經到了曠古絕今的境界,論心機城府,你從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子做到了萬萬人之上,論心胸氣度,你這麼多年不殺老夫,竟然還敢把盈盈和她的丈夫帶來見我!”任我行的內力駭人,隨著他放聲大笑,小院的門都搖晃起來,“輸給你,老夫心服口服。”

“東方不敗,不愧是天下第一。”

顧絳將手中酒壺拋給令狐衝:“去吧,去給他敬杯酒,磕個頭。”

令狐衝既震驚於傳說中練功走火入魔而死的任我行還活著,甚至被東方不敗囚禁在此處十多年,又為他帶盈盈來此的舉動滿腹複雜情緒。

任盈盈蒼白著臉,死死抓著他的手,讓令狐衝心疼不已,便是他自己麵對師父時,也沒有這般難過,他知道盈盈是被東方教主撫養長大的,這位天下第一人相當於盈盈的養父,而任我行是盈盈的生父,在她的記憶裡,他也是個豪邁慈愛的父親。

如今這樣,讓她怎麼抉擇呢?

任我行卻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獨女在場一樣:“你是知道,就算盈盈選擇幫我對付你,也完全不足以撼動你的地位,你也承擔得起自己當初的行為和心軟,帶來的結局,老夫和你在教中相爭多年,難道連這點都不如你了嗎?!”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勝要驕傲,敗要坦然,老夫還不至於輸不起,把你我之間的爭鬥牽扯到小輩身上。”任我行哼了一聲,“把酒扔進來就走吧,老夫在這裡清淨慣了,不喜歡被打擾。”

顧絳站在小院門前,緩聲道:“任教主,你不必驅趕他們,我也不是來試探的,你知道我的為人,我若是起了疑心,隻會拿住證據,然後果斷下手,不必試探。”

“我沒有殺你,是因為我還記得,是你一手提拔我,雖然你我二人的觀念不同,但這天底下能讓我看得起的,閣下算是一位,所以我養大你的女兒,對她視如己出,今日也帶她來見你。”顧絳晃著手裡的酒杯,“來這裡之前,我已經留書,將日月神教教主的位置留給了盈盈,雖然以她的性格,多半不會留戀,而是傳給向問天,但那是她自己的事。”

“我前半生想要的東西很多,我想要問鼎武林,讓這個天下的秩序都由我而定,我想要攀登武道巔峰,窺見前人不得見的高峰,美酒美人,錢財權利,我都想要。”顧絳將杯中酒一口飲儘。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任我行慢聲道,“你我是一樣的人,而你如今都得到了。”

“是。”顧絳點頭,“在人沒有得到這件東西的時候,你才會渴望,但真正得到後,又會覺得不過如此。”

任我行沉默了:“所以,你要扔下日月神教,獨自離開了?”

顧絳沒有否認:“你我糾葛一生,你害我走火入魔,我囚禁你一十二年,都曾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如今,名利於我已經毫無意義,你也虛耗了這十多年的光陰,今日,我帶盈盈來見你,算是為咱們多年的恩怨做一個了結。”

“今日過後,任教主,再會無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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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原著中東方不敗喪命的時間點還有半年,白玉鐲就在不停提醒顧絳要離開了。

這半年中,他將手中的事都處理完畢,也多虧這些年來他放權之舉,使得教中的運轉並不依賴於他,至於任盈盈接手後如何處理,後來的教主又要怎麼管理日月神教,都與他無關了。

他在教主的位置上,已經儘到了責任,難道還要他離開後,還管日月神教傳承千秋萬載不成?沒有這樣啃老的道理。

解決掉嵩山派的麻煩,就已經是他為這些小輩操過心了,那左冷禪二十餘年的苦修的確有了長進,但還不被顧絳放在眼裡,要不是他時日已近,隻會讓令狐衝在劍法有成後,自己去解決這些恩怨。

至於嶽不群和林平之,那就確實是令狐衝自己的事了。

顧絳在離開黑木崖後,沿著當年自己尋找武林秘籍的路,又走了一遍。

多年過去,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惴惴不安又興奮不已的心情,一邊為自己所處的困境頭疼,一邊又為武學的精要著迷,就這一點來說,他倒是和東方盛一般人物,隻是東方盛追求更強的武功是為了權力,而他是想要知道這條路的儘頭是怎樣的風景。

無量山、縹緲峰、終南山、桃源山穀、光明頂。

昔年險峻的高山斷崖,如今於他不過可以輕鬆踏過的坦途,可越是如此,顧絳的心中就越是寂寞。

學得屠龍術,天下竟無龍。

這世上,還有誰能與他傾儘全力一戰?方證和任我行都不行,那還有誰?

風清揚嗎?

可風清揚已經老了,對他們這樣的高手而言,人老氣衰,就再也無法回到巔峰時,所以天下第一的天機老人會輸給上官金虹。

但他還是來到了華山。

“若是你再年輕三十歲,我一定早就來尋你了。”顧絳站在華山思過崖前,他身後的山洞中刻滿了正魔兩方高手留下的武林絕學,令狐衝正是通讀上麵的武學後,才有了學習獨孤九劍的基礎,但這些絕學對在場的兩人來說,早就沒有了意義。

風清揚冷哼了一聲:“你就算早生三十年,我卻不見得願意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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