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是走了,帶著恨。
張小賢有點無可奈何:“楊大俠,我知道你對我下了套,不找到傅公子誓不罷休,現在我們就做個假設,假設這個到鏢局尋求庇護的人就是傅公子,而你則是那個黑衣人,騎著一隻刀槍不入人見人怕的怪獸,你擄走傅公子之後會做什麼?”
楊綠遠略作思索,道:“在來之前我也琢磨過這個問題,從遇害的鏢師致命傷口判斷,當時襲擊鏢隊的很可能不止一批人,而黑衣人隻是其中之一,所以到底是誰擄走了傅公子現在還很難判斷,傅家一案轟動天下,傅家在民間享有盛譽,所以也不能排除昔日舊友,或者俠義之士援手的可能,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黑衣人絕非朝廷中人,因為僅僅昨晚一戰,死在吳家墳的官兵就有數十人。”
大俠不都是喜歡逢人就擼起袖子,大喊看我肱二頭肌嗎?
張小賢佩服地彈個響指:“沒錯,案發時很可能不止一批人在現場,而黑衣人隻是其中之一,敵友難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非朝廷中人。”
楊綠遠點頭:“不錯。”
張小賢接道:“無論黑衣人是敵是友,無論是誰擄走了傅公子,作為參與者,在案發之後都應該竭力隱藏行蹤,讓事情儘快平息下來,但是事情的發展卻恰恰相反,案發之後黑衣人惟恐天下不亂,屠殺了大批的官兵,把附近的衛隊都引到了這一帶。”
楊綠遠道:“事態的發展非常不符合情理。”
張小賢道:“確實如此,既然黑衣人是參與者,我們就以他的行為作推敲,第一,假設黑衣人並沒有得手,傅公子而是被彆人擄走了,那他騎著師虎獸製造混亂,刻意引起各府各衙的注意,把這一帶的衛隊全招來,目的是什麼呢?依我看,最牽強的解釋就是擄走傅公子的人並沒有走遠,他想用官方的勢力來鉗製對方,讓對方不能輕易脫身,但是傅公子本身就是一個朝廷要犯,對官方的人本就避之不及。”
他怕楊綠遠聽不懂,所以說的極慢。
楊綠遠愕然:“如此說來黑衣人得手了?”
張小賢不答,接道:“我們再來分析第二種可能,黑衣人得手了,他成功地擄走了傅公子,他為什麼要製造混亂引來附近衛隊呢?他得手了,不隱匿行蹤,不立即離開,而是屠殺官兵製造混亂引來官府的注意,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走不了,他遇到麻煩了,比如被人盯上了,再比如通往某處的道口被誰控製了,他必須製造混亂才能離開,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想打亂官方原來的部署。”
楊綠遠尷尬道:“這麼說這個黑衣人很可能是朋友?”
張小賢點頭:“所以我們首先要確定這個到龍威鏢局尋求庇護的人是傅公子。”
楊綠遠略略回憶,道:“多年以前,我和傅公子也隻是匆匆一麵,印象有些模糊,現在朝廷發下海捕文書,我想傅公子也應該喬裝改扮了才是,不過依照龍師弟的描述年紀差不多,臉形也有幾分相像。”
張小賢道:“整個案件中少鏢頭是唯一的幸存者,可是至今昏迷不醒,一切對於我們來說都隻是猜測,所以我們要先找到那個黑衣人。”
楊綠遠惋惜道:“可惜吳家墳一戰之後他就銷聲匿跡了。”
張小賢苦笑:“我能找到他。”
楊綠遠喜極:“真的?”
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的連蓮頓時不高興了:“什麼真的假的?!”
她最不堪忍受有人懷疑張小賢的才華,比懷疑她連家沒有銀子還嚴重。
楊綠遠感覺自己失態了,連忙賠禮。
人若沒有了脾氣,也就沒有了底線。
張小賢不忍心一個大俠變的逆來順受,道:“蓮兒說話就是這樣,楊大叔勿怪,你明天早上挑選二三十個精壯的鏢師,最好是能弓擅射的,再準備幾十條結實的麻袋,幾大桶火油,還有結實的大網、獸夾,最重要是找幾條很聽話的狗……”
楊綠遠立即一一記下。
張小賢想了想,又不覺苦笑:“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黑衣人如果是朋友,我們這麼做會不會打亂他的節奏,破壞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