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放心,孩兒有自己的方法!”
李瑄安慰李適之。
現在他隻需要維持好李隆基、高力士、楊玉環的關係。
隨著年紀增大,李隆基變得自負,聽不得忤逆的話。
一旦李隆基堅定同意,兩個宰相都無法改變。
特彆是李隆基最關注的軍功這一塊,李瑄若因立功得到賞賜,以李林甫的情商,必不會出來阻攔。
隨後,李瑄又與李適之聊了聊兄弟間的情況。
得知五兄李琅這一年認真學習,現在作為羽林郎在李隆基殿前,李瑄很欣慰。
有這樣的經曆,將來入仕為官,就有一定基礎,更容易得到高位。
李瑄又向李適之講述一些河隴戰事,風俗人情。
李適之還是不斷提醒李瑄,不要衝鋒陷陣,身為主帥,應以排兵布陣,指揮士兵為主。
雖李瑄能萬軍斬將,奪敵士氣。但在矢石交鋒之際,總有意外會發生。
李瑄一如既往,嘴上應答。
“人言成家立業,七郎功業以立,何日成家啊?有無心儀女子,為父為你說道!”
李適之向李瑄詢問。
他迫切希望李瑄能成家,變得更穩重。
“我都不在長安,哪有心儀之人!再說五兄未成家,我哪能先一步。”
李瑄以此搪塞道。
“那為父今年一定讓五郎完婚!”
李適之點了點頭,以他們家的條件,為李琅尋一士女很容易。
父子二人討論到子時,才回房休息。
若非李瑄明日要起早上早朝,他們絕對可以談論一夜。
……
翌日,興慶殿。
朝會禮儀結束,李隆基未入殿前,諸臣聚在一起輕聲討論。
除了兩省對班,李瑄的座位在右側首座,為武官第一。
他背後是一名身材高大,皮膚微白的肥胖男子。
此男子肚子奇大,朝服被撐得要破開,李瑄知道他就是安祿山。
和李瑄印象中的安祿山不同,他並不醜陋猥瑣,而是一臉喜人,憨厚老實的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
而且他的身材絕對沒有三百多斤,也就二百多斤的樣子,不會影響他騎馬,也不需要有人去扶。
可能安祿山要再過十來年,才會到達史書上記載的程度吧!
安祿山同時在打量李瑄!
他也知道位於他前方的英武將軍,就是赫赫有名的李瑄。
當今天下有三名節度使身兼兩鎮。
李瑄兼任河西、隴右,麾下十五萬人。
安祿山兼任範陽、平盧,麾下十四萬人。
王忠嗣兼任朔方、河東,管兵十二萬人。
其中又以李瑄麾下馬匹最多,擁有十萬匹,可謂是兵強馬壯。
安祿山見李瑄排名在他前方,心中不服,但相比於李瑄,他的威名在天下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他的名聲也頗受非議。
眾所周知,安祿山曾乾過偷羊賊的兼職,他認識一個叫史思明的小夥伴,平時安祿山偷羊,史思明望風。
而且安祿山當時在蕃漢集市,任牙郎,有銷贓的渠道。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一次偷羊過程中,被村民們埋伏,負責偷羊的安祿山被逮住一頓暴打,並送到官府。負責望風的史思明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身為“慣犯”的安祿山被判處死刑。
當時由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監斬,眼看大砍刀欲要落下之際,安祿山破罐子破摔大喊:“公欲滅奚、契丹,為何斬殺壯士!”
由此看出,安祿山並非史書上說的目不識丁,而是看過史書。
這句話的靈感,應該是來自兵仙韓信臨刑前那一句“上不欲救天下乎?何為斬壯士”。
張守珪一聽這樣的豪言壯語,看安祿山身材高大,就將他放了,被任命為捉生將,後因為屢立戰功,被張守珪收為義子。
這是安祿山最讓文人士大夫鄙夷的地方!
另外就是在開元二十四年,安祿山任平盧討擊使的時候,貪功冒進,導致全軍覆沒,按律當斬。
但張守珪不忍心殺死義子,將其押送回長安,聽李隆基處置。
為此宰相張九齡還訓斥張守珪:“守珪軍令若行,不能免死!”
但安祿山能說會道,打動李隆基,不僅被免去死刑,還準許戴罪立功。
這是另一個讓諸將不服的地方。
所以,可以說滿朝文武,都看不起安祿山這個突厥和栗特人結合的“雜胡”。
但安祿山能討李隆基喜歡就足矣,然後再巴結好李林甫,其他的安祿山一概不管。
李瑄能推測到李隆基的心思,畢竟李隆基對安祿山有不殺之恩,再加上安祿山的大奸似忠的外表,以為他對自己忠心耿耿。
所以把東北交給安祿山心中很放心。
“難道您就是文武雙全,舉世無雙的李將軍!”
打量李瑄片刻後,安祿山主動與套近乎,並表現出一臉震驚的樣子。
“正是!中丞的威名,我也時時聽說!”
李瑄笑著向安祿山說道。
現在安祿山兼任的文職事官為禦史中丞,這樣稱呼,會讓安祿山顯得更高雅。
剛來大唐的時候,李瑄一定會想著先弄死安祿山,哪怕是刺殺,以免安史之亂的發生。
現在的李瑄,見證豪強遍地,見證土地兼並幾近極限,不會再有這樣天真的想法。
沒有安祿山,遲早會醞釀出其他有野心的邊帥。
他要把安祿山當成棋子,一個讓他掌權的棋子,使大唐真正改變。
誠然,安史之亂肯定會使許多平民傷亡,但李瑄絕對不使其擴大,而變得生靈塗炭。
如果沒有安祿山創造的機會,除非李瑄親自造反,否則等著功高震主被殺死。或許他死後不久,與安史之亂同樣的場景就會重演。
“李將軍謬讚,我和您可沒法相比。”安祿山像是在討好李瑄一樣。
他早就打聽過了,李瑄是朝堂上聖人最寵信的人。回京城的陣仗,他都無法相比。
即便他還在討好李林甫,但李瑄這樣的人,他不能得罪。
以免李瑄在聖人麵前說他壞話。
安祿山是一個很勢力的人,在私下,如果一個官吏的受寵程度不如他,他就會頗為放肆,甚至還會破口大罵。
一旦遇到李瑄、李林甫這樣更受寵的人,他會夾起尾巴裝孫子。
“哪裡,資曆上我還不如你呢!”
李瑄笑了一聲,對於安祿山,李瑄會不遠不近。
如果安祿山主動套話,李瑄會回複幾句。但李瑄不會主動與安祿山談話。
在李瑄與安祿山交談的時候,群臣們在議論李瑄。
聽說李瑄昨日回京,龍武衛和羽林衛儀仗出城迎接,然後直奔興慶宮。
人人都羨慕李瑄的殊榮。
正如坊間傳聞:適之罷相,門楣更貴。
李林甫老神端坐,等待聖人入內。他最討厭的人,又回到長安。
蟄伏數月後,他不再主動出擊,而是通過韋堅的破綻去針對。
他一直想尋找李適之的破綻,但李適之深居簡出,不交重臣,且聖人逢宴必請,他毫無辦法。
李瑄回來,對李林甫敲響警鐘,他未曾忘記去年時的狼狽。
連不成器的兒子,都被他約束,以免再做出一些蠢事,被李瑄抓住把柄。
韋堅意識到宰相“難做”,他不能明麵與李瑄私會,隻希望李瑄能出手,為他分擔壓力。
他以為“和親事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李瑄也不是怨恨韋堅,隻是對韋堅的能力失望,所以及時脫身!
他們把韋堅推到宰相的位置,不欠韋堅。
“陛下至……”
隨著監禮官的一道喊聲,朝會正式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