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戲虛空是一處道源虛空,淩駕於掌位虛空之上。
此道源虛空由三千層虛空界組成,每一界都布置了針對寧凡的手段,環環相扣。
這是滿智道人精心打造的舞台,欲以三千次算計,一步步削弱寧凡,並在寧凡最虛弱之時,將其煉化成一尊木偶傀儡。
但可惜,寧凡並沒有按照滿智的劇本行動,而是以不可描述的藥物反擊了滿智...
可憐那滿智堂堂元陽始聖,卻因一步漏算,永失元陽。此時的他,光是減少元陽之損便須傾儘全力,哪有餘力繼續操持百戲虛空?
而若沒有聖人居中調度,隻憑道源虛空是困不住寧凡的。
幸而滿智事先考慮過諸多意外情形,倒也不至於全無後手。
他既然敢以滿智為名,自然是把一身屬性點全部加在了智力上。他的道心、肉身或許不如同級始聖,但論算無遺策卻當真有幾分自信的。
即使寧凡靠山強大,突然召喚出一尊逆聖分神助陣,他雖不敵,亦有後續手段往生彼岸...
即使寧凡突然覺醒了某種係統金手指,當場開掛,他也有相應的針對之術,專門製約諸天係統。
即使寧凡突然和他化敵為友,而後結盟互叛,他都有心理準備、應對之策。
滿智設想過無數種和寧凡智計交鋒的凶險場麵,卻唯獨漏算了對方使用下三路手段的可能...
樸實無華,但竟十分實用!
但這也怪不得滿智!
蓋因浩瀚輪回之中,從未有聖人級交鋒中使用椿藥的先例!他的滿智仍局限在大道之內,遠未登臨全知之境,漏算也是無可奈何。
但,漏算並非結束,他的計劃總是環環相扣,仍有後手,可以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挽回損失...
...
少了始聖維持,百戲虛空威能大減的同時,也產生了一些不易察覺的變化。
但這些變化,逃不過寧凡的天人法目。
“此地的【持環定空】似乎結束了,但卻有某種後備手段隨之啟動,原來如此,這便是滿智預留的後手吧...”寧凡眼中青芒閃爍,瞬間看穿了滿智的布局。
所謂的持環定空,是指擁有聖人環的大能修士,以聖環加護道則虛空的手段,可令道則虛空威能暴漲,堅不可摧。
百戲虛空之所以能困住寧凡,正是因為滿智之前使用了持環定空的加護。
但隨著持環定空結束,此地三千層虛空界頓時變得破綻百出——至少對寧凡而言是這樣。
蟻主:“滿智已經收回了持環定空,可以全力出手擊碎此界了!”
寧凡:“嗯。”
蟻主:“若你好言相求,本宮也不是不能借你些力量。”
寧凡:“多謝,但你暫時不要出手,滿智的算計仍未終結。”
蟻主:“嘁,那滿智分明已經無暇顧及此界,哪還有什麼算計。便是有,憑本宮聖人之力,也可將其後手輕易擊潰!”
寧凡:“或許吧,但我並不打算讓你冒險。”
蟻主:“好好說話!不許肉麻!本宮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寧凡:“道友有些過於敏感了,我隻是陳述事實罷了,畢竟就算是一張廁紙落入我手,我都會物儘其用,更何況是道友這等重要底牌,但這卻與男女之情無關了。義清道友,若你事事都用男女之情來看待我,我可是要困擾的,畢竟你我的感情,遠沒有發展到那一步。但若你定要與我乾柴烈火,我也隻好勉為其難,與你一同跨越雷池...”
蟻主:“跨你個頭!誰要和你跨越雷池!還有不許叫我義清!還有...你才是廁紙!!!!”
寧凡:“嗬...”
蟻主:“不許偷笑!”
寧凡:“但有一事,還請義清道友銘記於心:滿智此人,絕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乍一看他已被我椿藥所算,但他的後手,絕不可小覷。我甚至懷疑,此時發生的一切,仍在他的劇本之中,所謂中我椿藥,亦是他故意為之...”
正常聖人是不會擅自卷入無量劫的。滿智號稱多智,偏偏卷入此事,或許是出於貪念,或許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又或是遭人算計...若此地發生的一切並非滿智本意,則他半道假裝不敵,借機脫身,也不是沒有可能。
蟻主:“本宮並沒有小瞧滿智,小瞧滿智的是你才對吧!你隻是仙王,仙王啊!對方可是十紀聖人,你有什麼底氣獨自麵對他!就算...就算你和他交鋒了數十次都未吃大虧,但這能說明什麼呢?也許對方之前並未動真格,此時才要將你一擊斃命呢!比起本宮,你不是更危險嗎!小心無大錯,如此關鍵時刻,依靠依靠本宮怎麼了?你既未將滿智放入眼中,更未將本宮當成前輩對待,自大也該有個限度!也罷,本宮答應你,不親自出手便是,但總可以將恢複了部分力量的【義清聖環】借你一用吧?不許說不!本宮也是有脾氣的,並不喜歡被人再三拒絕!”
不待寧凡拒絕,蟻主直接開啟了聖人環的力量,加護在了寧凡身上!
她雖恢複了不少力量,但仍無法長時間開啟聖人環,亦無法令聖環發揮出全盛時的威能。
饒是如此,寧凡仍是在聖人環的加護下氣息暴漲!
千年殺戮,二十七種掌位至少小成,再加上劫血接近突破真血六星,如今寧凡常態法力便有兩萬九千劫,距離遠古大修三萬劫的法力門檻都不遠了。
如今又有了蟻主聖環加護,寧凡一身法力直接暴漲了三萬劫,氣息變強了一倍還多!
寧凡:“我不過提醒了你一句,你便回了我一大堆...挺可愛的。”
蟻主:“可愛你個頭!本宮可是聖人!和這兩個字壓根扯不上關係好嗎!”
寧凡:“這就是持環的感覺麼,很溫暖,就像被人緊緊擁抱著...”
寧凡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聖人環加護的感覺,嘖嘖稱歎。
蟻主:“擁抱你個頭!被你這麼一形容,很正經的持環加護都變的惡心了!”
蟻主麵色一紅,隻因寧凡說的其實是事實。她此時殘魂力量不足,唯有以殘魂相擁的姿態,才能將聖人環加護在他人身上,可這也沒辦法啊!誰叫她力量不足呢?隻能事急從權了對吧!這能怪她麼!乾嘛把好好一件事形容得這麼惡心!
又在此時,蟻主久違地感受到了寧凡心中想法,此想法未被不可思掩去。
麵對滿智,寧凡出於謹慎,並不打算吃蟻主的軟飯,可偏偏對方把軟飯硬塞到他的嘴裡...但不得不說,這口軟飯,很香啊!
又大又軟又香的聖人環嗬!
“香你個頭!你既身受我環,便試試能否在持環狀態,借用本宮的神通和道兵道甲,不要滿腦袋黃色廢料好不好!”
哦?接受彆人聖人環加護,居然還能借用其神通道兵?每個人都這樣麼?
眼中青芒一閃,寧凡瞬間理解了一切:並非每個人被聖人環加護都這樣。旁人被聖人的聖環加護,隻能獲得少量提升,哪個聖人會將如此重要的力量全部加護給外人?但他和蟻主的情況過於特殊,近乎一體共生,如此一來,當她願意給予聖環加護,他幾乎可以得到她的全部;而若寧凡心眼壞些,以萬物認主之力趁機奪走蟻主聖環,蟻主可是再也取不回此環了...
已經如此信任他了麼...
是潛移默化,還是億萬輪回中早已融入靈魂的習慣...
“怎樣?憑此聖環加護,能借出本宮的神通、道兵麼?”
“應該可以,不僅如此,持環狀態下,我甚至能和你的一方界產生少許感...”
寧凡忽然話語一頓。
當那少許感應不斷加深,他終於感應到了蟻主一方界的全貌。
那是何等破碎的一方界,已湮滅於永恒不滅的無量血雨之中,早不知毀滅了多少歲月。
道山被人削斷了棱角,如同梟首。
道海被旱魃們占領,已枯竭了無數歲月,便是無量血雨都無法將其滋潤。
山無棱,海為竭,卻有一縷殘魂化作青煙,長跪於無量血雨之中,那是蟻主隕落後諸多殘魂中的一縷。
在那跪倒的殘魂前方,矗立著一座黑岩雕刻的巨大佛像,但此佛像卻沒有麵容...
“哦?你居然能感應到本宮的一方界!太好了!殘魂狀態下,本宮自己都做不到此事,你居然能做到,你這天人第三境果然異於常人的厲害!如何,本宮的一方界是不是十分壯觀!雖隻是一山一海的規模,但這一山一海,卻是本宮耗費無數心血所打造,絕非尋常山海可比!”蟻主得意道,似乎並不知自己的一方界已毀,又或是記憶丟失太多,不再記得失去一方界的事情。
“你的一方界,似乎已經毀滅了...”寧凡沉默少許,回答道。
“毀滅?這不可能!該死,一定是全知,一定是他昔日殺死本宮之時,順手毀去了本宮的一方界!”蟻主恨聲道。
“不,若我感知不錯,你的一方界,並非旁人所毀...”而是此界主人主動獻祭了山海...
那彌漫於一方界內的遠古祭祀之誦,至今仍在殘界之內回蕩。
那化作無量血雨的不悔和執念,仍在界內滂沱,如絕望,如哭泣...
便在這絕望血雨中,她曾為了某人,獻祭了自身山海,卻早已遺忘此事...
可為何要獻祭,為何要長跪雨中...
寧凡以為他已在諸多輪回片段中,看儘了她的痛苦和絕望,卻原來他所看到的,仍舊隻是冰山一角,隱藏在水下的,其實還有更多,更多...
“不是旁人所毀,難道還能是本宮主動獻祭山海?彆開玩笑了!本宮可不是什麼濫好人,不可能為了旁人舍棄一方界!定是你感應錯了!大抵你所感應的,根本不是本宮的一方界。”蟻主並不信自己會為了外人獻祭山海,這是什麼天方夜譚?她又不是什麼笨蛋傻瓜!
“算了,彆再浪費時間感應一方界了。你既能借用本宮神通道兵,便以本宮手段將這百戲虛空徹底擊碎!好叫你知道,本宮雖隻恢複了一紀修為,對付滿智卻也手到擒來!日後可莫再看輕本宮了!”
“好...”
不再反駁,不再捉弄。
麵對輪回之沉重,寧凡千言萬語,儘皆化作了沉默。
而在那沉默之下,火焰愈發洶湧熾烈,卻無處宣泄!
是個人都敢算計她,無休無止地算計著,無休無止地圖謀...
“持環!”
寧凡將蟻主聖環的力量全盤吸收,融入到了自身十字光環之中,以十字光環為依托,來承載蟻主的殘魂相擁。
於是原本十字交錯的十字光環,頓時出現了第三道環影,卻不再十字交錯,而是三環互扣,呈現出三環套月的姿態,加護於寧凡身後,散發著浩瀚聖人之威!
一時間天現慶雲,地湧金蓮,無儘道宗仙樂的奏聲憑空出現於天地之間,如同真有聖人降臨於此一般。
“嘶!三環套月,道祖之資!你不過借用我聖人環,竟能令聖環呈現此傳說之相,真是厲害!”蟻主驚訝不已。
“是你的聖人環厲害,與我無關。”寧凡微笑道,卻將所有火焰深藏於心。
“說的沒錯!本宮的聖人環,自是一等一厲害!”
蟻主得意又意外,意外的是寧凡居然沒言語捉弄她,反而變得十分嘴甜,真是越來越不習慣了。
“道甲現!”
寧凡一身令下,借由蟻主聖環之力,借出了蟻主昔日所穿道甲。
道甲如道兵,因道而生,聽令則現。
那是一件五色山河裙,防禦力堪比極品先天甲胄,且還能和其他甲胄疊加使用,威能莫測。
日月星辰是其裙擺,地水火風是其紋繡,裙身更繪有山川大地、山海萬族,上有五色毫光照耀諸天,有混沌聖威震懾寰宇。
身為逆聖門徒,蟻主擁有如此厲害的護身道甲,倒也不足為奇。
蟻主全盛之時,隻憑此甲便可發揮出十紀輪回的防禦,十紀之下足以免傷,十紀之上的傷害則可生生削弱十紀威能。
寧凡借用不了道甲全部威能,但也能令此甲發揮一紀輪回之防禦。
“這小子穿上本宮的裙子,不知是個什麼樣子,一定很好笑...”蟻主十分期待寧凡穿女裝的可笑畫麵。
可惜,五色山河裙可以隨心變化,既感應到寧凡是男身,直接貼心的轉變成了男裝形態,成了一件五色仙衣。
“道兵現!”
寧凡再令一聲,又借出了蟻主昔日道兵五光神石。
這是一件暗器類道兵,可入聖宗四十二品,屬於比較高階的道兵。
蟻主全盛之時,一旦祭出此石,必打得同級始聖頭破血流,百發百中,例無虛發。
寧凡縱然借不來此石全部威能,卻也足以憑借此石輕易擊穿百戲虛空了,但卻沒有立刻施為,而是繼續借法。
“本命神通現!”
這一次,寧凡連蟻主的本命神通都借出來了。
其名,開天五光!是蟻主未化形時,目睹逆聖開天所領悟的神通!
懵懂之時,她曾見過一位強者開天,卻從來不知那人是誰,如今的殘破記憶更是絲毫記不得此事了...
五色神光號稱可刷萬物,但也隻在第二步中才算厲害,對聖人而言算不得什麼厲害神通。
但蟻主的開天五光,卻連始聖都刷的動!其中更承載了她貫徹一生的執念與信仰!
此光更可配合其道甲道兵使用,乃是成套之物,可令道甲道兵威能倍增。
配合特殊術法,此光更可展開為五色光翼,亦可錨定時光長河,橫渡輪回不失。
蟻主:“需要本宮教你使用開天五光嗎?此神通曾被本宮開發出了五重諧律,使用時需與魂音五相相合...”
寧凡:“不必解說,我已共享了你的神通記憶,更曾在一些輪回片段中,看到過某人開天時的光芒,與此神通頗有相似之處...與其說此神通是你模擬開天時的五色光芒,倒不如說這是在模擬某人焚儘五世執念時的執火之光,若以執念催動,或許能令此光真正照徹萬古長夜吧...”
蟻主:“?”
蟻主:“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本宮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寧凡:“就當是我的胡言亂語吧。眼見的不一定是因,亦可能是果,那或許是以後的事情,而非當下。”
隨口說了些謎語。
而後,開天五光,第零諧律,啟動!
“你這是開掛!即使是本宮全盛時,也隻能隨手用出一至五重諧律,想要使出第零諧律並不容易!你明明隻借用了本宮殘損力量,居然可以用出!”
蟻主不理解!
她練了一輩子才達到的神通境界,寧凡居然借用少許力量就能做到,這合理麼!
人與人的差距為何如此巨大!
“隻是取巧罷了。你是以自身修為駕馭此術,我則是以執念燃燒來取巧施術術,你的施術難度更高,厲害的是你,不是我。”
寧凡的安慰,並沒有讓蟻主感到好受,反而令她更加受挫!
畢竟她練了一輩子開天五光,都不知道這玩意還能配合執念燃燒來施術,寧凡卻隻看一眼就悟出了新用法!
和寧凡一比,她突然有種自己可能沒長腦子的錯覺!
在開天五光的加持下,寧凡展開了五色光翼,抬手祭出了五光神石。
五光神石在開天五光的加持下,不斷膨脹,不斷燃燒,最終化作了一顆熊熊燃燒的飛星,透著聖人一擊的偉力,隻一擊就將百戲虛空三千層虛空界轟碎、焚儘。
但五光神石化作飛星的一幕,好巧不巧,卻又和滿智之前安排的飛星算計對上了...
“果然,我此時借五光神石的力量擊碎百戲虛空,仍在滿智的劇本之中,他刻意安排了飛星算計,便是要在我自鳴得意之時告訴我,此時的一切,仍隻是他表演中的一環...所謂的痛失元陽,或許同樣是他故作姿態的表演...”
表演,是了,一切都是表演。
從一開始,滿智就不斷強調著表演二字。
既是演出,便有開場和謝幕,滿智遭寧凡算計,亦可作為最好的謝幕時機。
滿智雖然借機退場,但他的劇本,絕不會因此而結束!
幾乎是寧凡擊碎百戲虛空的瞬間,一道足以傳送始聖的黑火陣紋同時發動。
那些黑火化作五輪黑色太陽,五日合一後,卻又化作一輪孤懸的黑月。
和五日化月異象一同出現的,是九根逆柱的虛影,其威壓浩瀚不可測,將所有逃脫路徑封死,使人難以正麵破陣脫離,隻能陷落此陣。
黑月旋轉著,化作一個巨大旋渦,將時間和空間儘數吞入其中,將一切橫渡挪移。
寧凡亦難幸免,即使有蟻主聖環加護,仍是被一路強製傳送,無法違抗此陣傳送之力。
無數輪回瞬間橫渡穿梭,更在那傳送的終點,隱隱出現了時光長河的輪廓!
此傳送更是一路朝著時光長河的源頭前行,在那裡,矗立著萬聖山!
這便是滿智的後手!
若寧凡不肯老老實實被百戲虛空算計三千次,則滿智會放棄煉寧凡為傀,將其傳送到萬聖山上,以此交差!
那裡是諸聖聚集的地方,如今,諸聖正為寧凡的胡作非為而焦頭爛額!一旦寧凡被傳送於此,定是十死無生之局!
“這是道靈傳送陣!此乃道祖不傳之陣,且是完整陣圖,滿智為何會用?”
“該死!此傳送方向居然是萬聖山!你不能去那裡!一旦去了,會死!”
“可惡!本宮一身所修皆來自道靈世界,便是借給你的聖環,也為此陣全盤克製,無計可施...快!快開啟你的太極生滅境啊,全力之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喂!你發什麼呆啊!”蟻主道心大亂。
她本不信自己會被滿智算計,認為是寧凡小瞧她。可現在,她信了。
即使是全盛之時,她也拿道靈陣法無可奈何,一身所修皆為此陣所克,如今則更是無計可施。
可這並不合理!滿智區區十紀聖人,怎可能得到道靈陣法,又怎可能將之學會!便是涅聖都不一定能領悟此陣法!滿智怎可能如此逆天!
她不該自負的!若非她逼著寧凡用她的神通對付滿智,若非她執著於莫名其妙的聖人尊嚴,寧凡或許會更謹慎地對付百戲虛空,而不是如眼下這般,倉促將其擊碎,以致觸發滿智的另一算計...
是本宮...害了他!
曾經蟻主做夢都想返回真界,一旦回到那裡,憑道祖的手段,定有辦法殺死寧凡拯救她。
可如今...她卻不願回去,至少不打算將三界欲誅的寧凡帶去那裡...
寧凡雖然很可惡,但...但也該本宮親手打殺,豈能任由旁人打殺!
莫名的焦躁令她不完整的道心更加混亂,直到寧凡的安慰聲傳來。
“彆怕。早在擊碎百戲虛空以前,我就看穿了滿智的後手,並暗中改動了此陣陣紋。雖無改於我被強製傳送的結果,但此番傳送的終點,卻不會是萬聖山。”寧凡安慰道。
蟻主一怔。
繼而大受震撼!
“你居然暗中改動了道靈陣紋?這不可能!此陣完整陣圖,乃是道祖鴻鈞的不傳之秘,涅聖都難以徹悟其中奧妙。你不過初見此陣,絲毫不通陣理,如何可以將之改動?”蟻主人傻了。
滿智已經夠逆天了,寧凡莫非還能更逆天?這合理嗎?
是她不夠逆天,所以才跟不上這些妖孽的節奏嗎?
沒腦子的難道隻有她?
“此陣確實足夠深奧,大部分陣理我都參不透,但偏偏此陣部分陣紋和悟道樹意識界的底層代碼有諸多雷同,想來悟道樹意識界裡本就有道祖鴻鈞的手筆吧。這些年我多次改寫意識界代碼,積累了不少經驗,故而麵對此陣,才不至於束手無策。你若和我一樣常常修改意識界代碼,定也能做到此事,不必自輕。”寧凡安慰道。
但蟻主更加受挫了。
修改意識界規則什麼的,她可做不到!
那是始聖能做到的事?她又不是寧凡,她又沒開掛!
她更沒本事看一眼道靈陣法就把陣紋改動了,原諒她,她真的隻是普通人!隻是一隻平平無奇的小螞蟻!
她不願承認寧凡的才能高出她百倍千倍,卻又希望寧凡真有這等本領,可以避開傳送至萬聖山的必死劫數...
眼見萬聖山的輪廓越來越近,蟻主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實在不行,就拚了!
但就在此時,陣紋忽然方向一轉,將寧凡傳送到了第一個方向,不再朝著萬聖山移動。
眼見寧凡的改動當真有效,蟻主震撼之餘,也鬆了口氣。
但萬聖山的一些聖人,卻在感應到寧凡遠離之時,有了不滿和駭然!
“滿智明明承諾會將罪修逆樊捉拿歸案,竟被對方逃走,真是無能!”
“並非滿智無能,是此子過於逆天!道靈陣法說改就改,你跟我說這是一個仙王?始聖都做不到吧!”
“若那逆樊不來萬聖山,我等欲對其出手,必須身入量劫,這卻因小失大了。便是身入量劫,滿智都奈何不得此子,我亦沒有自信拿下此子...”
“如此一來,隻能在刀兵末劫正麵解決此子了!可,此子過於逆天,隻憑刀兵劫真的能將此子解決嗎?”
“棘手!棘手啊!刀兵劫怕是無用了,但輪回八十一難或許還有些希望...”
“可此子分明欲以殺戮成道!一旦他破了千年刀兵劫,怕是要殺劫圓滿,一舉成帝的。未成帝便如此棘手,一旦成帝氣焰愈發滔天,八十一難恐也壓他不住!”
“無需多慮!真界仙帝欲斬道山,必須大道認可,如此才能斬斷道山,獲賜仙格;夢界成帝沒有仙格之賜,但也得大道不阻,才有斬道的機會,否則道山便會如吳剛伐樹,斬之不儘。我等隻需請示大道,禁絕此子帝路,此子便休想斬斷道山,無論真界夢界,都不會有此子的成帝未來!”
“善!此子邪魔外道,絕不可放任成帝!縱不誅殺,亦要絕其仙路才能令吾心安!”
“此子既逃,滿智便有失職之罪,此前允諾一萬功德,不必再給。”
“不止如此,老夫還要奏請道祖,治滿智個竊奪仙機之罪!當年滿智獲賜的明明隻是道靈殘陣,今吾觀之,他竟補全了殘陣!無道祖許可,擅窺此陣全貌,按律當廢墮黃泉!”
“道友有所不知,那滿智同意出手的條件之一,便是免罪一次...此罪已用仙律石券相抵,無從追究了。我知道友與滿智交惡,但此事奈何不了他。”
“可惡!那滿智當真狡詐,難怪他會同意出手,居然還有此內情!”
“哦?太初日晷傳來消息,說是感應到滿智損失了元陽,是被那逆樊所算!”
“嘶!滿智可是元陽始聖,竟被逆樊害了元陽?如此,他至少要跌落一紀修為,這可是巨大損失了!”
“這...滿智似乎都未曾親臨無量輪回吧?竟都有如此損失?若他親臨,又會如何?若我等親臨,又會如何...”
“滿智或有怠工之嫌,但元陽之損定不在他的計劃之中。連他這等精於算計之人都可能因貪取無量受損,我等又當如何自處...”
“能讓滿智都吃虧,那逆樊果然不可小覷,吾等道行或在滿智之上,但論算計卻是略有不如的,日後麵對逆樊時,更應謹慎...”
“無論如何,此子已非螻蟻,至少於始聖而言不再是了...”
“約束門下弟子,不可貪取此間無量,以免牽連我等。反正輪回可用之人無數,不缺你我。”
“善!”
“諸位可有舉薦之人,可遣往刀兵最終之戰?”
“我有一人可薦...”
“吾亦有數人可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