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薇跳下車,直奔病房。
湯誌國停好了車,進病房把楊國興叫出來,把在警局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末了,小聲說:“你家這丫頭可是有點邪性。”
楊國興皺了皺眉:“楊薇還是挺乖巧的。”
“你想想,她能提前把這東西塞進施立輝的口袋,這說明她早就在心裡算計好了,說不定包括跟你回來再去警局的時間,也是算計好的。”
楊國興無端端感覺到了一陣膽寒:“你這樣猜測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
“你不信可以自己問問她,我覺得你這女兒真是邪性的很。”
楊國興點了點頭,反身回病房,江菀還在昏睡著,楊薇正坐在床邊守著她,他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楊薇身上,她的雙肩挎著,背影看上去孤單落寞又無助,湯誌國說她很有心機,很邪性,他其實是不願意聽到那些話的。
“餓了嗎?想吃東西嗎?”楊國興沒有走過去,隻是低聲問。
楊薇頭也沒回,低聲說:“我不吃你的東西,你和他們一樣都是壞人。”
她能理解楊國興不願去告施立輝強奸的事情,可她不能理解楊國興說江菀受的是輕傷,這不是輕傷這是對一個人人格的侮辱,是對她人格的踐踏,這件事也許會給江菀留下一輩子的陰影,無法磨滅。
楊國興聽著那幼稚的話,心裡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哼:他閨女哪邪性了?分明就是被逼的走投無路,隻能這樣做,他這閨女不叫邪性,叫聰慧。
楊國興沒有多說,轉身出去了。
楊薇握著江菀的手,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媽,你彆傷心,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我不上學了,我哪也不去,我就看著你,照顧你,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你快點醒過來吧。”
江菀沒有回答,隻是眼角滲出些許淚珠,緩緩滑落。
楊國興買了飯回病房的時候,楊薇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不過她睡的很輕,聽到動靜,一下就醒了過來,直起身體瞪著他。
楊薇的眼睛和他們家人都不一樣,家裡人大多都是褐色的顏色,而她的眼睛卻是烏黑的顏色,像是最純淨的黑珍珠,漆黑,暗沉,像是一種亞光色沒有光亮,也沒有絲毫波動,但當你直視她的眼睛的時候,又不敢去正視,仿佛有什麼隱晦的東西掩藏在她的眼底,緩緩流淌著,能將人看透。
這樣的感覺讓楊國興有一種無所遁形的錯覺,讓他莫名的覺得尷尬,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住她的事情一般。
他遞了包子過去。
楊薇接過,大口大口的吃。
那種冰冷戰栗的感覺退去,楊國興鬆了一口氣,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施立輝那件事你做的挺好。”楊國興拍著她的肩膀,聲音壓得很低,好像怕被人聽去。
楊薇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楊薇,我很抱歉。”楊國興的聲音裡帶著很多感歎,是無可奈何的歎息。
楊薇忽然有些哽咽,她的記憶好像被帶到了前世,她去機場接回他的遺體和遺物,他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隻有皮箱裡掛著的軍功章還有很多照片,除此之外就是一隻錄音筆,隻有一句話:楊薇,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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